一直靜靜觀望的熠輒灝忽然開口道,“蕭淑人,你打開包袱讓大家看看裏麵是什麼。”
扶長樂回頭,正巧看見熠輒灝閑適的目光遊弋,總覺得那眼底似乎含了那麼一絲淡淡的笑意,當下遲疑起來,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蕭璃緊緊低著頭,欲璿欲泣,就是不肯打開,“不能打開!”
楊妃怒地一翻白眼,譏誚道,“垂死掙紮有何用?”
芙蓉重重朝地上磕幾個頭,沉沉道,“奴婢親眼瞧蕭淑人往包袱裏裝東西,好像是一塊玉佩還是什麼的,蕭淑人十分寶貝。”
眾人的神色都有幾分怪異,由著芙蓉這麼一說,自然會聯想到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
蕭璃將嘴抿得死死的,牙齒咬在唇瓣上,似要滴出血來,就是不肯鬆手。
端妃走上前,柳條色的襦裙瑩然而動,蓮步微移,緩緩至蕭璃身邊,慢慢蹲下,露出一雙柔夷,聲音有著柔弱的蠱惑,“蕭妹妹就讓大家看看,若是沒有旁的,也好還了妹妹的清白啊。”
說話間,頭上的珠翠輕輕晃動,有一隻蝴蝶樣的鏤空金簪在燭火映襯下流光奕奕,越發襯得端妃靡顏膩理,仙姿佚貌。扶長樂亦是有一瞬間的失神,端妃打扮的可真是美啊!
微微回神,斜斜看芙蓉幾眼,將她眼底的高興得意盡收眼底,方才閑閑道,“左右今日都是去不成了,姐姐就將包袱打開,讓皇後娘娘和皇上看看吧。”
蕭璃猶豫了片刻,這才將包袱打開,燭光搖曳中,眾人皆是一聲驚歎,芙蓉離得近最先看到,驚得一聲清喝,“這……怎麼可能!奴婢明明看見蕭淑人裝了貼身衣物的啊!”
蕭璃不解地看著她,大大的眼睛中有些許惋惜,“你何時來過我宮中?又豈會看見我裝了什麼?我知道前幾日扶昭儀話語重了些,可你也不能鬼迷心竅誣陷於人啊!”言罷轉而看向皇後,楚楚落淚,“這是這幾日到太後宮中抄錄的經文,太後說多日前去百鹿山,濟空大師曾說宮中有禍害作亂,需要月圓之月到宮中最南端燒上幾卷經文,以震懾魑魅魍魎。臣妾自到宮中,不曾為皇上皇後分憂,便想著攬下這事,哪知……是臣妾無用,還驚動了皇上和諸位姐姐。”
芫熹趕緊接話,“原本昭儀是要跟著一同去燒經文的,奴婢擔心昭儀巫毒還未清除,秋夜風寒傷了身子,奴婢便自告奮勇替昭儀去。哪知這嚼舌根子的東西到處亂說,擾了主子們的安寢!”
芙蓉一張臉憋得卡白,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們……你們……皇上,奴婢還有證人,寒山!緔春殿的寒山有參與此事,請皇上喚寒山前來問話。”
熠輒灝清冷的下頜微微一點。
寒山很快進殿來,看著殿中跪著的跪著,哭泣的哭泣,心中已經明了幾分。走進後也順從跪下,依次見禮。
皇後遙遙地問,“這宮女舉報扶昭儀心懷不軌,有意助蕭淑人出宮,你可知此事?”
寒山微微一愣,旋即搖頭,“奴才不知她在胡言什麼,昭儀巫毒過後身子一直沒有完全恢複,前幾日本是出宮祭母的,後咳嗽的厲害便匆匆回來了。”說著偏頭一想,極為疑惑地說,“倒是芙蓉,她今兒晚膳時說是要去禦膳房拿預訂的補藥。緔春殿平兒個一到天黑便要落鎖,奴才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這一眨眼怎麼到了這兒?”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皇後胸中有了定奪,道,“再叫那禁軍中將來,本宮要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