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隆陽殿，楊妃沒有多看別的，直接奔著那假山而去。
山石綺麗，涼亭小巧別致，湖水幽幽，一看就是費了極大心思做成的。
楊妃眼中滿是驚羨之色，止不住讚歎道，“臣妾活了這麼大，還未曾見過這樣別致的東西，就是教授臣妾石藝的那位師傅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她圍著假山轉了一圈，又湊上去看山頂的涼亭，或者摸一摸山石上蜿蜒而上的石階，逗一逗水中歡快遊弋的魚兒，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熠輒灝則淡淡看著她，眸底早有異樣的寒光閃爍。
“你喜歡這假山？”
楊妃聞聲側目，怯生生看了熠輒灝一眼，低頭道，“皇上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熠輒灝的唇邊有一絲冷笑，等到楊妃抬頭時那冷笑已經消失的沒有蹤影，眸子依舊清冽淡薄，倒影出她窈窕的身影。
“你喜歡，朕便送給你。”
楊妃一聽麵上再也繃不住狂喜之色，倏忽又將這喜色生生壓了回去，“臣妾聽說這假山是虞寶林敬獻給皇上的，臣妾怎好……”這樣說著，目光卻是無法從假山上挪開，一臉的渴望和期待。
“有何不可？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區區一個假山難道朕還做不了主？”說著徐步上前，將嬌羞的楊妃拉到懷裏，捋一捋她垂落在腮邊的碎發，薄薄的濕氣噴灑而出，“你是朕的大皇子生母，朕難道連這小小的請求都不能滿足你？”
楊妃羞得滿臉緋紅，往熠輒灝胸口緊了緊，緊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脯上，一臉小女兒般的羞頷模樣。
她卻沒看見熠輒灝越來越冷的眸子，還有唇畔那一絲陰冷的淡笑。
當天下午姚三便帶著內監將假山送到了楊妃的霄懿殿，宮裏再次沸騰起來，宮裏四處時常能聽到議論的聲音。
“哼！我瞧著虞姬也不是那麼得寵啊，要不然怎麼前腳剛送給皇上的東西，皇上後腳就送了人。”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皇上也不過貪圖她年輕貌美罷了，就和端妃一樣，待有新人入宮，你看皇上還會不會瞧她一眼！”
“說到底不過是蠻荒之地出來的野丫頭，我家有外親是做米糧生意的，他曾去過巴達部落。聽說那地方就是鳥不拉屎的地兒，滿部落窮得連大米都買不起。你們可知為何這幾年屢屢有巴達美人進入啟國？還不是因為窮啊，窮的要靠賣人來換銀子，虞姬那摳搜勁兒大抵就是娘胎裏帶來的！”
“要我說，最厲害的還是楊妃，瞧著不大得寵的樣子，實際呀最是狐媚子。”
“就是，大皇子都那樣了，她還有心思到皇上跟前顯擺。”
“得了吧，誰讓人家出身高貴又誕了個皇子呢。”
“……”
聽到這樣的談話時，扶長樂正和芫熹在園子裏散步，走久了就有些乏了，“走吧，回宮去。”
芫熹瞧著她冰冷的側顏，知道主子是真心動怒了。
蕭璃是晌午過後來的，一進緔春殿就反手將宮門關上，一臉鄭重地看著榻上繡花的扶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