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人有些消化不良。
在點和陳寂一起點瓦罐的時候，方灼站在鄭雨晴的後麵。那個女孩對師傅吼了幾聲“我要雞蛋羹”師傅都沒聽到，然後她嘟囔了一句流年不利就轉過身子要走，方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女孩子惡狠狠得瞪了自己一眼，他覺得有點委屈，自己哪裏得罪她了。
“我們學校沒什麼菜可吃啊你將就點。”陳寂盡量用一種疏離有禮的語氣同方灼講話。
“你應該帶鄰校的朋友去西區三樓嘛，那邊有招牌菜。”林準笑盈盈地看著陳寂，“每次你都要在東區一樓吃飯。”
“我們宿舍都這樣的嘛！對吧笑笑。”陳寂捅了捅坐在旁邊開始悶頭吃飯的林笑。
“恩……恩！”其實林笑是心虛的，她覺得剛才不該拉著林準雨晴和陳寂一起吃飯啊，怎麼說陳寂和方灼的事情自己也不是了如指掌了，怎麼自己就自作主張地想為陳寂坐鎮了呢。搞得現在氣氛是有點尷尬吧。
五個人陷入沉默。
直到方灼接起手機：“怎麼了？”
“我在外麵。”
方灼看著埋頭吃飯的陳寂，她勾在耳朵後麵的頭發掉下來了，旁邊的男孩子輕輕地幫她把頭發挽回去，沒來由的不舒服，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恩，我這就回去。”他皺了皺眉頭掛了電話，看到陳寂抬起頭看自己，眼中平靜無波。
“走了？”陳寂說，聲音不帶波瀾。
方灼覺得自己好像沒看過這樣的陳寂，是啊，陳寂都沒有當麵同自己說過喜歡自己，當初通過網絡對自己的告白也隻是小女孩的一時衝動吧。“我憑什麼這麼自信呢”方灼想。
“走了。學校有點事。”男孩斂去了失落和無力，也疏離有禮的回了陳寂一個笑容，傻姑娘下次下雨天就別穿鞋子了，腳悶在濕鞋子裏不難受嗎。
陳寂看著男生收拾餐盤離開餐桌，然後默默無語低下頭繼續解決剛才一直咬不下來的那塊肉，看吧，回到了原點。不對現在這種情況好像已經到了原點的左邊。
陳寂還是透過食堂的落地玻璃看著方灼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校門右拐，然後嘴角掀起一個自嘲地笑容。林準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想說不想笑就不要笑但他終究也沒說出口。
“我去下洗手間。”林準也開始收拾餐盤。
陳寂把筷子放下拿起調羹喝了幾口湯，然後問林笑拿紙巾擦嘴巴。鄭雨晴看到陳寂這種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失魂落魄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摔了筷子：“陳寂我真的挺瞧不起你的。”
“你想說什麼。”陳寂抬眼看雨晴氣急敗壞的樣子，語調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林準還在這呢，你一定要這樣？那個什麼方灼讓你哭了多少次了，你聽到他說什麼了？他說也沒什麼重要的事。然後呢，他一走你眼睛就盯著他的背影看，你有本事剛才就不要裝酷不要裝灑脫答應他一起吃飯啊，有本事你就拒絕他別盯著他看啊，你讓林準怎麼辦？”鄭雨晴激動地漲紅了臉。
陳寂咬咬嘴唇然後冷笑：“把林準拉進來的那個人好像是你吧？以後拜托你用點腦子做事情好嗎？我是沒本事沒種，但是我從來不亂管閑事。現在你問我林準怎麼辦，嗬嗬，這個人情你欠得起我欠不起。”
“你——”
已經有人看過來了，林笑扯了扯還要發作的鄭雨晴：“少說兩句啊雨晴。陳寂我們先走了今天的事情我也覺得挺抱歉的把學長拉進來還要算我一份，對不起。”
看吧陳寂，剛才你喜歡的男生飯還沒吃完就先離開位子走了，現在兩個平時好像都要和自己親密無間的舍友一個和你翻臉了一個跟你說對不起啊陳寂我們先走了。
每個人留給你的都是背影。
“他們走了？”林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陳寂的身後。
“恩。”陳寂起來拿起書包送餐盤。女孩的頭發剛到肩膀，又黑又順。
“你喜歡他？”
就這麼明顯啊。“恩。”
“要不要回去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