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棋的葬禮聲勢浩大,但凡莫家的鋪子都掛起了白綢子,就連與之交好的林家也不例外。
趙鴻意拉著樹兒跟在棺材之後,樹兒已經哭紅了眼,又哭腫了臉。
“爹爹,娘親走了,那樹兒以後怎麼辦?”樹兒難過非常,那副巨大的棺材裏,裝著他的娘親。
而他以後,就是個沒人疼的孤兒了。
趙鴻意拉緊了他的手,低聲說:“樹兒,以後你就住在王府,爹爹會照顧你。”
“嗚嗚嗚嗚……可是爹爹會娶王妃,生了小寶寶就不會再疼樹兒了。屆時樹兒也一樣是沒人疼的孤兒。”樹兒說完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仰阿莎幹脆白了趙鴻意一眼,將樹兒拉走了。
棺材很快就被拉到了墓地,而此時趙子慕剛好趕上棺材下葬。他捧著一捧白菊花,緩緩放在了莫小棋的墓碑前。
莫小棋啊莫小棋,若她肯答應他,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原來他見莫小棋那日,給莫小棋下了劇毒,那劇毒便在那一日爆發,要了她的命。
此後,莫家歸屬趙鴻意所管,並成為了正統皇商,一半收入充歸國有。
第二年三月,桃花正開,皇帝下聖旨,賜婚京中史官莫太衝之女莫曉棋與宣王趙鴻意成婚。
眾人議論紛紛,都說這個宣王克妻,想必就算史官家的女兒,也活不長久。
史官莫太衝家中,新娘正梳妝打扮,仰阿莎站在一旁,為新娘戴上發釵。
“小棋姐,你幹嘛非要鬧這一出?真夠折騰的,還藏了這麼久。”仰阿莎皺著鼻子抱怨。
那新娘不是別人,正是去年身死的莫小棋。
她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抿唇輕笑,其實一切都是皇帝的主意。
皇帝需要一個身家清白的兒媳,也想要她莫小棋的半數家產,雙方早早便達成了協議。
隻是還沒等到她主動去死,趙子慕就急著來送毒藥。
她當然將計就計,仰阿莎是用毒高手,那日她見過趙子慕回到莫府,仰阿莎便看出了她身上的毒。
趙子慕太過狂妄,竟然下了那樣陰狠又明顯的毒藥,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仰阿莎能夠救回莫小棋。
但當時著實把趙鴻意和樹兒都嚇了一跳,直到老白頭搬出一具皮縫製的假人,趙鴻意才鬆了一口氣。
可當時也還是瞞著樹兒,孩子天真,恐怕不會演戲,所以當時樹兒跟在那裝了假人的棺材後麵哭了很久。
“阿莎,你啊,年紀小,不明白男人還是要麵子的。”莫小棋拿起一支發釵,遞給了仰阿莎。
“嘁,什麼狗屁麵子。高興了就在一起,不高興了就踹。”仰阿莎向來愛恨分明,當然不會去研究這些細節。
打扮周全的莫小棋看著鏡子裏滿腦袋首飾的自己,歎了一口氣,好沉。
“阿莎,我看還是全部摘了吧,留一根鳳尾釵便可。”莫小棋覺得果然還是清爽一點比較好。
如果讓她按照皇家禮儀,一天下來,她的脖子非得斷了不可。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不想得頸椎病。
“不用吧,很漂亮啊。”仰阿莎站在她旁邊仔細看著。
“漂亮是漂亮,可是太沉了,喏,拿紅繩和鳳尾釵就行。”莫小棋開始自己拆頭上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