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那年,我結上了一個小冤家——有個女孩老愛揭我的短處。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我的攻擊麵也越來越廣。她說我“骨瘦如柴”,說我“不是好學生”,說我“太頑皮”,說我“嗓門太大”,還說我“太自私”,等等。起先我盡量忍耐,但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便眼淚汪汪地找爸爸。

爸爸心平氣和地傾聽完我的發作,接著問我:“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怎麼會是真話?我真想反問爸爸:“她說的會是真話?”

“孩子,你想過自己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嗎?好,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那女孩對你的看法,那不妨將她說的一一列出,然後再在她說的對的項上做個記號;至於那些不對的就不必計較了。”

我按爸爸說的做了。令我大吃一驚的是:她說的話中竟有一半沒有錯!其中有的是我無力改變的(比如我的“骨瘦如柴”),但她所說的我的許多缺點我卻完全可以克服——我突然萌發了要克服這些缺點的念頭!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對自己有了比較清楚的認識。

我把紙交給了爸爸,但他不打算看。“那是你自己的事,”他說,“你比其他任何人都需要更真實地了解你自己。但是,首先你得學會傾聽——不要由於生氣或難受而捂住耳朵。如果別人的議論沒有錯,那麼你自會心中有數的——你的內心深處會產生共鳴的!”

“可是,她當著眾人的麵說我閑話肯定是不對的。”我說。

“孩子,隻有一個辦法使人永遠不被議論和批評,那就是: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幹——當然,那不就成廢人了嗎?你總不想當那號人吧?”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

不久,我又經曆了一次更為痛苦的教訓。事情發生在我們即將登台演出的那一星期。我擔任這出音樂劇的主角,因而心中充滿激動和渴望。

就在演出前幾天,幾位朋友準備在鄰近的湖畔舉行一次野餐會。那是陰冷的一天,媽媽建議我待在家中以防感冒。為此,我們吵了個沒完,最後在我保證不去遊泳的前提下,媽媽作了讓步。

然而,我的保證隻不過是為了應付媽媽而已,看到人家一個個躍入水中,我的心便癢得難受,於是我穿上了運動衣,駕上一葉小舟出遊了。

在我駕舟回到岸邊時,幾個男孩惡作劇般的猛搖我的小船,小船剛要靠岸就翻了個底朝天!為了避免落水,我縱身一躍上了岸,但腳掌卻被碎玻璃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沒能出演主角,候補演員卻獲得了成功。“我確是履行了諾言,沒去遊泳呀!”我對爸爸說。

“可是,你媽媽的話你隻聽進去了一半。她真正要你保證的是‘小心別感冒’——不去遊泳隻是保證不感冒的因素之一,難怪你倒黴了。”

我辯解說:“可是所有的朋友都勸我上船去呀!”

“他們都錯了,不是嗎?”隻有用心傾聽,並對對方的建議心領神會,才能達到傾聽的最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