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數百年前,朝廷曾有一次奪政篡權之亂。
先皇駕崩後,太子尚且年幼,生母又仙去得早,皇後與其氏族拉攏各個黨羽,趁勢把持了朝政,江山幾要易主。便在這時先皇最小的妹妹九公主與駙馬顧氏一族挺身而出,二人團結了數個忠心老臣,又親自領兵征戰結下友國盟約,硬生生從皇後黨羽手中奪回政權,扶持太子坐穩了江山。
太子長大繼位後,因感念這位九姑母,便特賜一座富饒而廣闊的城池給她,封號九凰。並允許其與駙馬的後人世代為異姓王,永享聖寵與榮耀。
而今之年,九凰王名為顧靈岑,膝下有二子一女。大世子顧君璟雄韜偉略,卻天生患有惡疾,鮮少現於人前;二女顧君喬與大世子為一母同胞的龍鳳胎,聽聞這位昭滿郡主眼高於頂,年逾二四仍待字閨中,是為九凰的一大奇事;三子顧長惜,雖為侍妾所出,卻生得一副謫仙般的俊美容貌,數次出城皆遭男女老少爭相圍堵,見過他的人無不驚豔,繼而傳出了“九凰城中九凰仙”的曠世美名。
容家小煥黑著兩個眼圈兒,神色呆滯的盯著房梁。思量了一晚上,發現她還真沒有拒絕的餘地。便算自己耍詐溜走,神農穀也不能長腿一起落跑,這樣一來,隻能先乖乖配合了。且顧長惜這廝瞅著精明得很,脾氣也不怎麼樣,若想編個假方子騙他,難保一個惱羞成怒就把自己先做掉,那就沒戲唱了。
不過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顧長惜為毛沒有被迷倒啊!事關神醫的尊嚴必須刨根問底!
另一邊,高守抱著刀坐在窗沿上,瞧著容家小煥循規蹈矩的收拾藥袋子,神色格外的複雜。
“容姑娘。”他小心翼翼的道:“你覺得……我與我家公子,誰好看?”
“……”容煥瞥了他一眼,分外直接的道:“他甩你十條街。”
“這不就得了!”高守急切道:“你為何不要他!”
容煥很現實的道:“他會答應把自己送我嗎?”
“唔……不會。”
“這不就得了。”容煥學著他的樣子攤手道,高守滿麵痛苦的捂上臉。她忽然恍然大悟,一直生活在比自己美麗的人身邊,一定很有壓力吧!
“其實……若是與常人相比,你已經很英俊了。”她好心寬慰他道。
高守臉捂得更緊了。
這般過了大約半日的時間,容家小煥心中已有了譜,便隨高守去了顧長惜房裏。
彼時他正臥在榻上小憩,垂下的眼睫濃密而纖長,顯得沉靜而溫暖。隻是他循聲睜了眼,琥珀色的眸中立時染上冷漠,整個人透出一股誘惑又危險的氣息。
容煥取了顧長惜的一滴血,放進一個裝滿了酒的碗中,又在旁邊焚燒了幾種草藥。不消一刻鍾,那酒卻向著煙的方向自己湧動起來,仿佛活的一般。
“沒錯,這是一種蠱。”容煥肯定道:“應是苗疆一代的手法,我在師父的手記中瞧見過,蠱與毒的區別在於,毒藥尚可行其他方法解去,蠱卻隻有施蠱之人才知其解蠱之法,頗為棘手。”
“施蠱之人便不用想了。”顧長惜淡淡道:“還有別的法子麼?”
容煥沉吟道:“神農穀的典籍上沒有記載,為今之計,隻有去一趟苗疆,或有可解之法。”
“太遠了。”高守忍不住道:“我們時間不多。”
容煥麵露難色,她思索了一番,忽然雙手一疊道:“我曾聽師父提起,北翼的山下有個雷氏村落是苗裔的後代,她年輕時曾去過一次,我們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
“不錯,你居然提起了雷氏。”顧長惜頗為讚賞的道:“這般老實,都有些不似你了。”
容煥一怔,便見高守從懷中掏出一塊羊皮:“地圖我已叫人繪好,事不宜遲,公子,我們這便動身去雷家寨。”
……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啊混蛋!
由於晌午之事,容家小煥暫時忘記了自己是個肉票,坐在馬車裏拉長了臉。
這兩個貨,早知道那是蠱毒,也早打定主意要去雷家寨,那還讓她白白思考了一上午,敢情隻是怕她耍詐考驗她來著咩!
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兒,神色冷淡的望著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