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祀(1 / 3)

直到天色泛青,容煥才將整本書冊抄完。

她黑著兩隻眼圈兒,心情倒還不錯,因為發現自己終於不是昨晚最慘的人——高守在天亮前醒了過來,他的臉被吹成了麵癱,而且一回來就被勒令將書冊送還,又要跟著顧長惜回到那個傷心的屋頂。

相比之下,一夜沒睡仿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容家小煥摸著肚子,據說雷放今日要設午宴招待顧長惜,她自出神農穀便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眼下便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太陽剛出來沒多久,忽然一聲尖叫隔了幾個院子遠遠傳來。

這次沒有顧長惜阻攔,容煥果斷的隨著眾人巴巴的去瞧八卦。

居然又有人自盡了。

這次是雷府的管家雷英。

他仰臥在床,身下全是割腕留下的血跡,樣子十分淒慘,桌上也留著一封遺書,說自己犯有滔天大罪。

不多時雷放便趕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年逾三十五六的中年婦人,她保養得不錯,年輕時大約頗有幾分姿色,隻是神態盛氣淩人,不免顯得有些刁鑽,大約便是柳氏了。

很快便有下人將雷英的遺書呈給他二人。雷放還未言語,柳氏卻憤恨的將那遺書丟在地上:“又是這一套!雷管家怎可能自殺,府裏定然混進了凶手,害了阿俏還不夠——都是你這不孝子,我要你徹查,你便是不肯盡心盡力的做!”

“母親教訓得是。”雷放的神色謙卑而冷淡,他吩咐了雷管家的後事,又叫了幾個下人來問話,眾人皆是巡夜後便回房歇息了,也未聽見雷英房中有什麼動靜。

容家小煥恍然想起,昨晚藏書閣忽然出現的巡邏守衛,便是叫做雷英。一個人昨夜還生龍活虎,確然不太可能做出自盡之舉,再加上與婢女阿俏一模一樣的遺書,怎麼想都覺得蹊蹺。

兩日的功夫死了兩個人,一時間,整個雷府人心惶惶。

如此一來,雷放的招待午宴自然便取消了,好在他差人送來了一桌美食,容煥大喜過望,邊吃便給顧長惜講了晨間之事。當然,容家小煥不會暴露自己那點詭秘心思,隻裝作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

“自我們來便一直有命案。”高守麵癱著道:“公子,會是衝我們來的麼”

“不像。”顧長惜微微揚眉,一反昨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反而來了興致。他又問了容煥幾個細節,垂目思索了半晌,忽然道:“二喜,一個人若當真害怕,她大約不該這般能吃。”

……

彼時高守和顧長惜早已落筷,隻有容家小煥還在奮鬥。

“這個……”她咽下一口飯,麵不改色的扯謊:“我害怕時便喜歡多吃。”

見兩人還瞧著她,容煥終於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剩好多菜啊,你們都不吃了麼”

高守麵癱道:“剩菜而已,丟了便是了。”

“我爹說過,”她認真道:“不能浪費……”

這倒是事實,自那年饑荒過後,容家小煥再也沒忘記過挨餓的滋味,也再也沒有浪費過一點糧食,進而養成了看不得剩菜的毛病。

當然,她也不指望那兩隻生在金銀窩裏的家夥可以理解。一桌菜還是讓她打掃了幹淨,撐得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雷放將雷府上下都排查了一遍,客房也不例外。紀允帶著人來的時候,容煥正與顧長惜裝模作樣的研究藥材,好在她是個中高手,解說起來也頭頭是道,毫無破綻。

紀允陪笑道:“顧官人莫見怪,不是我們多疑,隻是該問的還得問,不然我也不好跟寨主交代。”

“紀兄客氣了,叨擾數日,還應感謝雷府才是。”顧長惜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請問吧。”

“昨晚三更之時,官人三位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