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信箋(1 / 3)

席間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寧若玲麵色尷尬,她還未入座,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寧致淡淡道:“一回生兩回熟,顧三公子何必拒人千裏。”

“既是公子不喜,我與姐姐退下便是。”寧若瓏忽然站起身來,對顧長惜福了福身:“百聞不如一見,得見血凰衛統領風采,小女不勝榮幸。”

她說罷,便拉著沒回過神來的寧若玲款款離去了。一舉一動十分大方坦然,又全了寧致的臉麵,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容煥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三師姐極不簡單,與那個什麼都按捺不住的二師姐根本不是一個段位。

心中暗暗戒備下了,容家小煥便不再多想,眼下終於離了寧若玲那個事兒精,她與顧君喬介紹著藥膳的功效,吃得不亦樂乎。反倒是席間兩個主位的人十分安靜,顧長惜怡然自得的品著藥酒,而寧致神色冷淡,一副“吃完了便快滾”的模樣。

可是顧長惜顯然不打算滾。

他十分虛偽的讚了幾句神農穀的風貌,話裏話外便是要長期待在此處。寧致與他打了許久的太極,最後瞟了一眼容煥,忽然就沒有再言語。

容家小煥正努力啃著黃豆豬蹄,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後來方知,寧致之所以願意顧長惜待在神農穀,完全是為了容煥的安危。如果給這世上的保鏢護衛排個名次,那麼血凰衛無疑是第一名。

而後的數日裏,一開始容家小煥被禁了足。

寧致雖讓顧長惜待在了神農穀,卻說甚不肯讓容煥醫治他,索性便斷了兩人的往來。容家小煥為了人身自由,在經過無數次的越獄,同時向寧致證明了“沒有另一朵七焰陀羅,她便是想治都沒有辦法”之後,師兄大人終於網開一麵,同意她在穀中自由活動,隻是每三日隻準見一次顧長惜。

至於監視她的人嘛……當然是二師姐了。

寧若玲自被顧家姐弟掃了顏麵後,雖是收斂了一些,但仍堅持不放過任何一個讓容家小煥不舒坦的機會。子桑與高守已有婚約在身,二人經常不知所蹤,大約是跑到哪裏花前月下了,十分令人豔羨。而顧君喬便代替了子桑,日日在容煥身邊與她一同泡在醫經典籍中,是以容家小煥每天除了吃,便是與寧若玲拌拌嘴,若不是距蠱毒發作的日子越來越近,這種生活倒頗有幾分愜意。

倒是寧若瓏,平時都與寧若玲形影不離,隻是自那日後便常常不知所蹤。容家小煥覺著比起二師姐,這個三師姐才更加值得注意,便也多留了個心思。

夏末匆匆而過,轉眼兩個月的光景,已是秋至。

這一日容家小煥翻到了一處頗為靠譜的典籍,說的就是蠱毒的緩解之法。她從早晨坐到下午,隻看得興致盎然,連午膳都未用。

顧君喬在旁邊安靜的繡著手帕,這是容煥丟給她的新玩意兒,不然以她的性子,怎可能在書房中待得住。

其實一開始,顧君喬是很不樂意碰女紅的,尤其是在她十個手指都紮了一遍後。然容家小煥嚴肅的暗示道,尚風悅神龍見首不見尾,你不能總在他身邊,倘若有這麼一方繡著他名字的帕子,貼身揣在他懷裏,來個睹物思人……

顧君喬立時似打了雞血一般,再紮手指也不嫌疼了。

今日她總算繡完了,拿給容煥瞧了瞧。這方麵容家小煥倒是有資曆的,她雖很少做這些,然幼時針線活從親娘那裏學得十分紮實,是以繡工倒也過得去。

她側目去瞧,一方淡青色的綢緞帕子上,角落裏是一幅墨荷出水圖,針腳細密,看來是上等的蜀繡,而荷花旁邊……出現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悅”字,頗有些煞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