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當時那個有說有笑的女生,不是劉美晗,而是換作別人了的話,我想我不會那麼失態,那麼受傷和敏感。
前女友,又纏回來了嗎?
我不想再看了,扭回了頭,心已經被撕扯得一瓣一瓣的,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地方。
老師還沒有來,我沒有精神,也沒有心思看得進門,我呆呆地捧著一本書,攤放在課桌上,腦子裏想的,卻是那一次,我和向楚天之間,關於劉美晗的一段談話。
我記得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向楚天向我坦白了劉美晗的事。
“向楚天,要不,我替你向劉美晗去道個歉,然後替你向她好好地解釋,幫你們消除誤會,好嗎?我想,我的話,她應該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當時,我不願因為自己的介入,才讓這兩個人產生誤會,以至於鬧到了分手的地步,我想幫向楚天,幫他去向劉美晗解釋清楚。
我清晰地記得,當時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不用了,不必須了。
可是,現在,這又算是什麼回事?
舊情複發?重修於好?
我諷刺地笑了,果然,在這場追逐的遊戲裏,我就是那個最傻最笨的人,不是嗎?
可是,向楚天,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何如此對待我?
以前我們傳遞消息,都是通過紙條的,一排一排這樣的傳過去,我和他之間傳過的紙條,多得連我自己都快數不清了。
我很生氣,氣得不行,隨手就在練習冊上扯下了一張空白紙張,開始寫我心裏的怨,還有恨。
我情緒激動,已經沒有多少了理智,我寫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統統都覺得不好。於是,我換了一張,又一張。
直到最後一張成型的時候,才勉強看是清楚地表達了我此時此刻心裏全部所想的內容。
那張紙條的內容是這樣的:向楚天,你是個騙子,大騙子,你不僅欺騙了我的心,你還欺騙了我的感情。我給過你機會的,當初是誰說的,說過不用插手,說過不需要我解釋的,你親口說你們之間已經完了。
可是,今天,我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你們在教室裏,有說有笑,甜甜蜜蜜,這是在討論習題嗎?別這樣告訴我,我不信,打死也不信。
向楚天,你為什麼要這樣,我當初就說過,我不願意介入你們的,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去向她解釋,讓你們和好如初的。
我被你深深地欺騙了,你置我於何地?將我放在什麼位置?
你喜歡她,你想和他重修舊好,你可以當著我的麵,好好地和我說,主動向我坦白,其實我可以更大方一點,笑著祝福你們的。
可是,現在,我做不到了,我笑不出來。
我恨你,我恨你欺騙了我。
紙條寫完以後,是通過同學,這樣一步一步地傳遞到了向楚天的手上。
甚至當最後一名同學,叫著向楚天的名字,提醒著他的時候,我還看見了他驚愕的眼神。
他應該是沒有想到過,我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寫紙條。
而我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將頭埋了下來,我不敢看他的樣子,也不想看。
他應該是收到了紙條,並且展開在看。
我心裏不安,又眼巴巴地還是望向了他所在的位置,隻見他雙手展著那張紙條,看得格外地認真,不久之後,他整個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沒有看過來,他隻是僵直著背,我隱約感覺到,他好像生氣了,動怒了。
好像做了一件大錯事一般,我不敢再看向他。
同時我又心安理得地勸慰自己,是他對不起你的,是他騙了你,而你是受傷害,你隻不過就是質問了他一下而已,罵了他騙子,這有什麼?他做的事情,本來就該罵。
我內心受著兩重煎熬,時而後悔自己的衝動和莽撞,真不該這麼快在氣頭上寫什麼紙條罵他,時而又覺得自己很委屈,平白無故的,為什麼他們就能有說有笑的,而自己還在生著病呢,向楚天該關心,該問候的不是自己嗎?他反倒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跑去和他的前女友,有說有笑的。
這本來,對我就是不公平的一件事。
紙條傳出去以後,我確定向楚天已經看了。
我本來還想著,他看了那紙條,多少都會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順便也會過來向我解釋一下的吧,比如說,他會說,他和那個女生,其實早已經完了,什麼事都沒有,隻不過就是平時這樣說幾句話而已,真的沒什麼,他應該還會求我懇求原諒他,亦或是向我保證,從此以後,和那女生劃分清楚該有的界限,絕不越界。
我是這麼幻想的,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隻要向楚天,他過來,向我道個歉,哪怕隻是意思一下,又或者不敢當麵來,寫個紙條來解釋一下,這樣也好。
我盼著,一直盼著,可是,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