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楓與袁崇煥已經看穿了王化貞的險惡用心,但是此時的他們已經無力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因為上奏報捷的人早已經離開了錦州,估計幾日之後由三人聯名的奏章就會送到天啟皇帝的手中,而這將會更進一步地體現出朝廷將孫承宗撤換是明智之舉,也從另一個側麵說明了孫承宗的確在守遼東時不思進取,他必會惹來不少的非議。
當這兩道捷報急遞到魏忠賢手上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是一片喜色。雖然他識字不多,這兩份捷報未必都能看懂了,但聽了下麵那些人的講述之後,他還是知道了這次遼東大勝的意義之所在。所以在第二封捷報傳到之後,他就將自己的心腹之人都叫到了自己的府上飲宴慶祝。
美味佳肴與各種好酒絡繹不絕地端了上來,每人的麵上都是紅光一片,既是因為聽到了這個好消息的緣故,同時也是因為喝了不少的酒,魏公公府上的敬酒誰人敢不喝啊?此時的魏忠賢也已經是滿麵紅光,再加上他那肥胖的身軀,看起來倒有幾分像那彌勒佛了,他張口又喝了一口酒道:“這次咱家果然沒有用錯人哪,這王化貞才去了遼東兩個月,就已經連戰連捷,咱家也沒有白白地舉薦了他。”說著嗬嗬一陣得意的笑聲,其他人也都忙阿諛奉承了幾句,連說公公確是有識人之能。
席上的幾個有見識的人雖然麵上也是笑吟吟的,但是眼中卻沒有其他人那樣的喜色,隻是礙於魏忠賢正在興頭上才沒有說什麼掃興的話。這一頓酒席直吃到了二更天,眾人方才盡興而去,但是崔呈秀、魏廣微、顧秉謙等閹黨的骨幹卻是不約而同地留了下來。
魏忠賢看著他們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意思,便打著哈欠將他們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雖然他此時隻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但是這幾名心腹同時有話要說的情況卻也不多見,即便是魏忠賢也不敢掉以輕心。在喝了幾口茶略提了下精神之後,魏忠賢才滿是不解地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話要對咱家說的?快些說了吧,這天也不早了,明兒個還要上朝呢。”
所有人的目光首先都落到了顧秉謙的身上,畢竟他在這裏是身份僅次於魏忠賢的人,是內閣的首輔。在發現了眾人的意思之後顧秉謙也不推脫,立刻說道:“公公,以下官之見此次王化貞連取兩勝對我們確是一個機會,我們也要讓言官們抓住這次機會彈劾孫承宗,但是此事最好還是不要太過明顯才好。這孫承宗守遼東的本領我們也是知道的,他不可能真的隻守不攻,而那王化貞卻不過是個文人出身,這次能僥幸獲勝,不代表他能百戰百勝。所以我們雖可借機打擊下孫承宗,但是卻不能太過明顯,不然若遼東有敗訊傳來的話,我們也不會被人所詬病了。”
這是老成之言,魏忠賢雖然不是很認同卻也不好反駁,好一會兒才微點了下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兩次的勝利的確太過容易,咱家也想到了。就讓那些身份低微的言官先上疏參下孫承宗吧,不過這樣也夠他受的了。”說著他看向了其他人道:“最近那孫承宗在京城裏可有什麼異動嗎?可有和那些東林餘孽或是遼東之人有過往來?若是能抓到他與這些人有過往來的話,咱們也可拿來用一下。”
對此眾人都茫然地一搖頭,他們都是朝中的文臣,可不是錦衣衛或是東廠的人,對孫承宗的動靜所知自然不是太明了了。見眾人沒有這方麵的消息,魏忠賢隻得將這想法先放到了一邊,這時那魏廣微開口了:“公公,下官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說。”
“你們都是咱家的親信,有什麼事不能說的,這裏又沒有外人。”魏忠賢不以為然地道。
聽了魏忠賢的話,魏廣微便在咽了下口水後道:“公公,雖然這王化貞這次是幫了我們的大忙,而他能夠坐上遼東經略之位也多得公公的提攜,但是防人之心我們卻還是不能丟啊。他王化貞在之前可不是我們的人,雖然從來沒有與我們做過對,但也不是沒有野心之人。若是他趁著這次的機會將遼東控製在自己的手中,然後與公公為敵的話,隻怕我們想對付他也不容易啊。這孫承宗雖然在朝中聲威比他要高,在皇上的心裏的分量也非王化貞可比,但他畢竟是老了,而且為人謹慎,輕易不敢與我們為敵。可王化貞卻不同,從他在之前的表現,能夠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將東林黨和熊廷弼都攀扯進來就可看出他不是一個甘於平庸之人。如果他真的大權在好艘,公公想掌控他可就有些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