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跟在魏忠賢的車轎之後,來到了金水橋前,在眼前的就是那巍峨的皇宮大內了。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各種建築物,那些站立道旁,全付披掛的禁軍將士,唐楓的心裏莫名地就起了一陣緊張之感。他在現代時就不曾來過北京,所以自然不可能去故宮遊覽,不過在電視裏和網絡上他還是見識過故宮的,可現在這裏的格局與現代的故宮卻是大不一樣。
原來唐楓在昨天得知今日將和魏忠賢一道進宮時還很是興奮,想著自己可以抱著遊覽曆史名勝的心態來到這裏,可是在一見宮城的肅穆之後,原來輕鬆的心情就蕩然不見了。他看得出來,那些禁軍雖然體形比遼東的邊軍要健碩威武,武器和盔甲更是精良了許多,但是他們身上卻少了一股邊軍所有的殺氣,自己連見到那些邊軍時都能侃侃而談,所以使自己心中緊張的原因不是他們。那麼原因隻有一個了,那就是這裏的氣氛了,皇宮裏數百年所形成的肅穆之氣不是自己這麼一個普通人所能夠習慣的。
“或許這就和一個普通人進了中南海的感覺是一樣的吧,雖然今天我要去見的皇帝是明朝曆史上除了他爹之外最是無能的一個皇帝,可他終究是如今天下之主,我心懷緊張也是很應該的。”唐楓一麵跟隨著車轎,一麵在心裏給自己的緊張找著理由。因為魏忠賢如今深得天啟的寵信,所以他可以在宮裏也騎馬坐轎。
就因為心裏忐忑難安,所以唐楓並沒有真正地欣賞到宮裏的景色,直到前麵的轎子停下,魏忠賢從裏麵走出來後,他才還過神來。魏忠賢看了很是緊張的唐楓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的人他是見得多了,倒也不會因此而看低了對方。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走到唐楓身邊,輕聲道:“咱家來前吩咐你的一些事情可都記下了嗎?麵聖的禮節可不能有錯啊,不然咱家也保不住你!”
“啊?”唐楓先是一愣,隨即才醒過神來,忙點頭道:“公公放心吧,下官已經緊記在心,不會丟了公公您的麵子的。”見他稱呼自己為公公而不是一直的九千歲,魏忠賢的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雖然如今朝中百官在私下裏都稱呼他為九千歲,連魏忠賢自己也以九千歲自居,但這畢竟是上不得台麵的稱呼,若是讓皇帝知道了,恐怕就是一個僭越之罪。現在唐楓能夠改口,說明他已經將自己的話都記在了心裏,魏忠賢自然就放心了。
沿著宮裏用石扳鋪成的光滑的道路再向前走了有一程之後,唐楓才和魏忠賢來到了目的地——養心殿的偏殿之前。在魏忠賢進去稟報之後不久,其中就響起了小太監的宣召之聲,唐楓不敢怠慢,立刻就進了殿去,然後按著魏忠賢之前所說的禮節完成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口裏恭敬地道:“微臣唐楓,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伏在了下麵不敢抬頭。
入鄉自當隨俗,雖然唐楓的靈魂是一個有著人人平等思想的現代人,可到了這個時代卻還是得按它的禮節來行事,見皇帝時就得有見皇帝的樣子,在行了大禮之後,沒有得到皇帝的首肯不能起身,更不能看向皇帝。不然就可以定他一個欺君的大罪,那可是足夠將他滿門抄斬了。所以唐楓雖然有些覺得別扭,但是卻還是得這樣做完一整套的動作。
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上麵才有一個輕輕的聲音:“你平身吧,這裏不是乾清宮的正殿,現在也不是什麼大朝會的時候,你就不必行此大禮了。”
“謝皇上!”唐楓在謝了恩後,才慢慢地從地上起來,然後用餘光看向前麵坐在龍案背後的那個人來。雖然自己曾在之前見過他,但那時的天啟隻是一身尋常富家子弟的衣袍,倒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但今天他穿著一領繡滿了五爪金龍的皇袍,端坐在龍椅之上,頓時就給唐楓一種很是威嚴的感覺。“看來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真是說得對極了!”唐楓在心裏不禁嘀咕道。
“嗯?朕似乎在哪裏曾見過你,唐楓你且抬起頭來讓朕看個仔細!”上麵突然傳來了這麼一句,唐楓忙把自己心裏的念頭拋到了一邊,依吩咐抬起頭來。“果然是你,朕記得當日在那酒樓中……”天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忠賢的幾聲咳嗽給打斷了,他立刻就明白了魏忠賢的意思,住了口,然後改變了話題:“唐楓,朕聽忠賢說你在遼東立下了大功,所以他才會向朕推舉你,這可是實情?”
“回皇上的話,臣雖然立有些許功勞,但是多靠的是朝廷的指揮得當,皇上的洪福齊天,這才能在寧遠城下擊斃了那金國酋首努爾哈赤!”唐楓忙照著魏忠賢之前所教的話說道。當著他的麵,唐楓就算有什麼其他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