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了從各地送到京裏來的有關打擊白蓮教的詳細稟述之後,唐楓再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在有了東廠在旁協助之下,大明各地官府對各自轄區裏的白蓮教的打擊更為順暢,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已經接連有數百人落入了官府的手中,而從這些人的口中,更多隱藏了身份的人也被挖了出來,想必隻要以如此的事態發展下去,白蓮教即便不能完全鏟除,連根拔起,也不可能再對朝廷有什麼威脅了。
唐楓之前著意派了兩名千戶趕去的江南,也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好消息。白亮鋒不愧是刑獄方麵的好手,加上有東廠和錦衣衛密探的幫助,那些殘殺了王俊卿等四家的江南當地的白蓮教徒也落了網,同時他們也交代出了這一切都是教中少主指使他們做下的。在有了這個結果之後,唐楓才覺得自己對死去的那些無辜的人有了一個說法。
除了這些京外各省因此而傳來的好消息之外,讓唐楓最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確的就是朝廷已經定了倪文煥的罪,以謀逆的大罪判了他一個剮刑。而在這期間,唐楓也終於體會到了之前田鏡所說的那番話裏的道理。若不是東廠的人在旁幫襯了一把的話,隻怕此事還沒有這麼容易就能完滿解決。
唐楓記得在倪文煥被自己拿下的兩天之後,事情就傳到了魏忠賢的耳中,本來就對唐楓已經有些不是猜疑,怕他為了爭權而對朝臣不利的魏公公就將唐楓叫到了自己的跟前詢問。從魏忠賢的表現中,唐楓就看出了一些不信任,不過他還是如實地將在倪府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想魏忠賢卻皺眉說道:“唐楓哪,這倪文煥好歹是朝中的三品大員,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你如何能將他給關了起來呢?”
唐楓心裏大不以為然,心說你在迫害朝彙總正臣直臣的時候向來是以莫須有定罪的,那時怎麼就沒見你如此義正詞嚴地向人要證據了?雖然心裏有這樣的想法,但唐楓還是恭敬地說道:“公公明鑒,當時因為下官的一著不慎,才讓李普世傷了幾名軍士逃離了,不過在倪家的宅院中發現了他曾穿過的衣物和治傷的湯藥確也不假,所以這倪家一定是與李普世有著推脫不了的幹係。”
“話雖然這麼說,但你也不能說此事一定與倪文煥有關哪,他雖然是一家之主,但下麵的人若是想要隱瞞些什麼,他也未必能夠知曉。”魏忠賢話裏有話地說道。
唐楓聽出他有指向自己的意思,一時也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出來,好半晌後才道:“不過當時正是因為他的多番阻撓,才使下官的人無法及時進院搜查的,這不是他的做賊心虛又是什麼?另外,那個前去藥店買藥的倪家仆人也被我們發現了,他正是倪大人身邊極其信任的一個心腹,單此一點也不能撇除倪大人的嫌疑。”
雖然唐楓舉出了不少的明證,指出李普世確與倪文煥有著勾連,但是魏忠賢卻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還命唐楓將倪家的人送去刑部大牢。從這一點,唐楓就感覺到了魏忠賢對自己的猜疑是越發的重了,即便之前幫著對方陷害了孫承宗,魏忠賢依舊對自己有著戒備之心。為了防止事情弄巧成拙,唐楓無奈隻得聽令行事,將人送去了刑部大牢。
在回到了自己家中之後,唐楓對田鏡的遠見大為欽服:“若不是田老的提醒,我不曾和東廠的人化敵為友的話,隻怕在他們的維護下倪文煥極有可能直接回家去了。”
田鏡嗬嗬一笑道:“這也得大人這樣虛心納言之人才能避免出現如此不利的情況。”然後他話題一轉道:“不過大人現在也不用灰心,既然倪文煥依舊在牢裏,我們就還有機會。大人不要忘了,那東廠可是答應與你一同對付白蓮教的,現在就是動用他們的時候了。”
在次日拜訪了東廠的兩位大檔頭之後,不過一天工夫,倪文煥的罪名就得到了確立,正是謀逆的大罪。唐楓心中好奇,就去問了一下東廠的人,然後才知道是秦、楚二人在昨天去見了魏公公,稟報了他們一直以來監察百官的情況,從中提到了倪文煥的一些異動。有了錦衣衛和東廠兩大自己的心腹之人同時指出倪文煥有問題,魏忠賢即便再有疑心也不得不信了,所以次日一早他就以皇帝的名義定了倪文煥的死罪,就連三堂會審這樣的過程都省略了。
不過在此之前,東廠和錦衣衛還是對倪家上下數十口進行了盤問,可惜這些人或是根本不知道自家主人與白蓮教的關係,或是以自知一死,所以什麼都不肯招待,雖然用了無數的酷刑,有關白蓮教的秘密唐楓他們卻是一點也盤問不出來。好在有盧天祥這個已對白蓮教死了心的人在旁指點,這次對白蓮教的打擊才能起到如此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