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班師回朝(1 / 2)

隔天,雲寒班師回朝,越帝很開心,在他們回來後,在宮中設宴,曦月也在應邀之中。

馬車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前麵的那輛馬車已經緩緩向第二道宮門口駛去,車簾遮得嚴嚴實實的,連一片衣角都沒看見,隻隱約能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聲。曦月也不甚在意,坐在馬車裏,慵懶得靠著車窗,看著外麵那連綿不斷的紅色高牆。顧遠山坐在一旁,雙眼微閉,麵色很難看,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等馬車駛至第二道宮門口的時候,她和顧遠山下了車,正好看見剛才前麵的那輛馬車停在她們前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馬車上的人竟然沒有下車,車簾被掀起,露出了一隻手,那是很好看的一隻手,瑩白秀氣,指節修長,他的手裏正握著一塊金色的令牌。曦月看不清那到底是一塊怎樣的令牌,隻看見侍衛麵色一變,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等那馬車走遠了,他們才起身。

能讓侍衛這般誠惶誠恐,馬車裏坐的應該是個身份尊貴的人,一般的大臣到了第一道宮門口就要下車,像顧遠山這樣有戰功的一品大將軍可以駕車入第一道宮門,但到了第二道宮門就必須要下車,幾乎所有的大臣,沒有人能駕車入第二道宮門,曦月不禁對馬車裏的那個人很好奇。

“父親,你認識馬車裏的人嗎?”

顧遠山目光冷銳地望著漸行漸遠的那輛馬車,別有深意地收回目光,冷著臉說道:“是吳王。”

曦月心中一愣,吳王一向深居簡出,不喜歡參加宮中宴會,這一次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自從越帝病重,他和皇後明爭暗鬥,吳王卻是一直獨善其身,如今入宮赴宴,又是為了什麼?

她還想再問顧遠山一些事情,可顧遠山已經踏步往前走了,自從曦月接管了他的勢力,讓他多年謀劃付水東流,每次見麵,顧遠山都冷著一張臉,原本已經很寡淡的父女關係更加地疏冷淡漠,父母倆竟然形同陌路。

曦月眼中浮光莫測,也知道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她不希望顧遠山能夠明白她的苦心,她隻想娘親在九泉之下能夠安心,至於顧遠山怎麼想,怎麼恨她,還當不當她是他的女兒,就順便他吧。

到了太和殿,許多大臣都已經落座了,就連越帝都已經到了,曦月特意從後麵繞了一圈,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雲瀾見她進來,一個勁兒地對她擠眉弄眼,她和顧遠山坐在他的對麵,對他熱情的目光熟視無睹。雲瀾的右手邊坐著雲寒和雲瑾,雲瑾隻一個勁兒地坐在那裏喝悶酒,曦月餘光掃過,又淡然地看著坐在雲瀾身邊的那個人。

那人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眉長入鬢,一張臉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還時不時地低頭輕咳幾聲,一副病得很重的樣子。

想來應該就是吳王雲翊了,他果真如傳言中得那麼羸弱。

覺察到有人正在看他,雲翊一抬眸就對上一雙深黑卻清澈的眼眸,他有些許的怔愣,隨後淺淺一笑,對曦月點了點頭,曦月也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雲瀾嬉笑著拿著酒杯碰了一下雲翊的茶盞,目光卻直直地落在曦月身上:“二皇兄,顧大人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曦月眼角一抽,端起茶盞低頭飲茶,假裝沒有聽到這妖孽的讚美之詞。

吳王隻是微微一笑:“果然是貌若天人。”

曦月飲茶的動作一滯,差點就要被茶水嗆得一陣咳嗽。

太和殿裏歌舞升平,越帝因為高興多飲了幾杯,聽到雲翊的幾聲輕咳,眉頭一蹙。他放下手中杯盞,滿目擔憂地看向一直掩唇低咳的人:“翊兒若是身體不適,朕讓太醫為你診脈。”

滿殿歌舞聲嘎然而止,原本還在推杯換盞,笑容滿麵的大臣也都各自正襟危坐,神色肅然。

大家都以為越帝忘記了這個兒子,雖然驚訝吳王出現在為秦王慶功的宮宴上,但也僅僅隻是驚訝而已,誰也不會覺得滿臉病色,又無權無勢的皇子,還會有問鼎皇位的一天。所以,雲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雲瀾的身邊,沒有人來巴結他,也沒有人看他,隻有雲瀾會時不時地給他布菜,順便詢問他,顧大人是不是越看越好看。

可如今越帝這麼一關心,那些大臣真是後悔得不得了,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太難猜了。

大殿上寂靜無聲,隻有雲翊低低的咳嗽聲,一下一下地,分外清晰。他麵色淡然地看著越帝,淡淡道:“多謝父皇關心,都是一些老毛病,並無大礙,父皇不必掛心。”

越帝麵有歉疚,如今他也久在病中,知道發病時,是怎麼樣的一種痛苦。可他這個兒子從小就體弱多病,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可他硬是一聲都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