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北越和北漠議和以來,朝中便也沒什麼大事,這日早朝,越帝正要退朝,忽然有臣子出列,要參曦月一本。
越帝很意外,滿朝百官也都震驚得瞪大眼睛,顧丞相可是皇上的人啊,這人也太沒眼力勁了。不過能看到有人膈應這個一步登天的顧丞相,他們也還是很高興的。
曦月麵色微變,她第一天以丞相的身份上朝,就被人參了一本,她還沒開始樹敵,就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她,真是有趣。不過,她倒可以借著這件事情好好看清楚,這滿朝大臣,到底誰能為她所用,誰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死。
參她的人是禮部尚書王安,這人是皇後的娘家人,惦念著丞相一職很久了,本想著老丞相告老還鄉,以皇後在朝中的勢力,他就能順利地接手丞相一職,成為百官之首。可沒想到,越帝都病成這樣了,還能培養自己的心腹,也不能說這一次是皇後大意了,誰能想到皇帝提拔的竟然是顧家人,還是名不見經傳的正三品大理寺卿啊。
越帝一看是王安就皺眉,當下沉了臉色:“你要參顧相何罪?”
“顧相身為百官之首,理應成為文武百官的表率,可顧相竟公然出入醉流風這樣的風月之地,實在是有辱斯文。”
王安說得義正詞言,對曦月所為很是鄙夷,好像他才是正人君子一樣。
滿朝文武麵麵相覷,其實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哪個男人不尋歡作樂,隻不過是顧相口味特別了一點而已。他們都知道王安這人心眼特別小,如今顧相被他盯上了,隻能怪自己太倒黴了。大臣們的心裏都樂開了花,到底是從鄉野之地走出來的,就算顧遠山有心栽培,到底是沒見過世麵,這都還沒在朝堂上站穩腳根呢,就開始得意忘形了,他們還以為越帝這次老謀深算,從皇後那裏扳回了一局,想不到竟然是老眼昏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臣們都不作聲,也沒人為曦月說一句好話,越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冷聲問道:“顧卿,王大人是否所言屬實?”
曦月麵色淡然,走到王安身邊,淡淡道:“微臣確實去過醉流風。”
王安一時得意,笑道:“皇上,微臣可沒冤枉顧相,他自己可都承認了。”
越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顧卿,這是怎麼回事?”
越帝有意給曦月一個機會解釋清楚,他知道曦月的為人,隻當她是不小心被人下套了。可那些大臣卻以為是越帝震怒,罵她不潔身自好,一個個都等著在看好戲,也沒有人出來為她辯解幾句,就連是顧遠山都巋然不動地站在那裏,目視前方,連看都沒看曦月一眼。
有個和顧遠山私下交好的大臣,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袖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顧將軍,你怎麼不為令郎說幾句,萬一皇上怪罪,你也會有麻煩的。”
顧遠山無聲冷笑:“多謝大人關心,年輕人的事情,是福是禍,都該有他自己一人承擔。”
那個好心的大臣不說話了,顧相年輕氣盛也是該好好磨練一番,在朝堂上過的太容易,也總不是多好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等著曦月解釋,可她隻是默然站在那裏。她和雲瀾去醉流風沒幾個人知道,如今被皇後的人這麼一彈劾,倒覺得是有人刻意為之,但她相信雲瀾,這事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然而,她絕不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是雲瀾為了祝賀她而在醉流風訂了一間廂房,這樣有損皇室的顏麵。最重要的是,她不願意再把雲瀾卷入這些是非之中,從前因為青宣公主一事,他已經跪求越帝為她們賜婚,北越上下已經知道越王殿下好男風,如果她實言相告,更是坐實了他有斷袖之癖。皇後是算準了她不會供出雲瀾,所以才授意王安彈劾她的嗎?看來皇後和顧家是徹底決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