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這是信任(1 / 2)

從前,在朝堂上,顧遠山和華太師分庭抗禮,顧遠山是太子一黨,華太師是清流一派,後來太子甍逝,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華太師一人獨大。直到最近皇後暗中部署,竟也能和華太師相抗衡,本來兩派相爭,兩相俱傷,朝中局勢便能掌握在越帝的手中。但是清流一派,始終堅持立嫡立長,所以,越帝才想要曦月能在朝堂上經營自己的勢力,暗中牽製皇後和華太師。

下朝回府以後,曦月寫了一張拜帖命人送到太師府,卻被華太師退了回來,說的也很直接,就是兩人素來沒有交情,無話可說,便不必相見。

曦月也不意外,華太師和顧遠山相鬥已久,對她這個顧家的義子也沒有多大好感,兩人之間涇渭分明,看來要拉攏華太師還要一些漫長的時日呢。

既然被華太師婉拒,這一日便也沒有什麼事情,曦月索性閉門不出,在攬月閣看書。玉珠忽然急匆匆地進來,遞了一張帖子給曦月,曦月一打開,嚇了一大跳,竟然是雲瑾有事想見她一麵。

雲瑾和雲瀾一個樣,每次來將軍府,兩人從來都是如入無人之境,就像逛自家禦花園一樣,何時讓人通報過了,更不用說遞帖拜會了。

曦月抬頭看向窗外的那株海棠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垂眸道:“錦公主還在門外?”

玉珠低著頭,自從曦月去黎城,她因為對重華有所隱瞞,已經讓重華很不高興了。他雖然沒有責罰玉珠,可是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就隻要她做好她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明顯著要她和曦月劃清界限。

“管家已經請公主進府了,現在在花廳。”

曦月忽然想起早朝的時候,那兩個侍衛說錦公主知書達理,可不是嘛,向來毫無規矩的錦公主竟然也開始懂得禮數了。

“請公主來攬月閣吧。”

玉珠點頭退下,曦月也覺得這次從黎城回來,玉珠對她的態度有些不一樣,比以前更恭謹,卻也帶著一些疏離。她隱約明白一些事情,卻也沒有強求。

她出屋坐在海棠樹下,開始煮茶,雲瑾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淡雅的清香,已經有人煮茶相待了。樹下,清茶初沸,那人白衣墨發,坐在石案旁,將琥珀色的清茶倒入杯盞之中。她眸光流轉,看著離她幾步之遙的雲瑾,將一隻杯盞推到石案的另一邊:“這是今年剛采摘的青茶,入口後齒頰留香,回味甘鮮,皇上剛剛賞賜的。”

雲瑾坐在她的對麵,一雙眸子被茶水的熱氣氤氳得越發清亮,他定定地看著眼前淡然飲茶的人:“王安彈劾你我昨夜在醉流風私會,昨夜,你是不是見過本公主?”

曦月眉睫一抬,他是因為她被王安彈劾德行有失,今日見她才特意遞帖拜會的?

她靜靜道:“公主不記得了嗎?”

雲瑾握著杯盞的手忽地緊了緊,神色有些不自然,看著樹上雪白的海棠花瓣,淡淡說道:“本公主昨夜喝醉了。”

曦月笑了笑,又為自己續上了一杯清茶,她的衣袖落在石案上,隨風飄動,她的聲音也像是飄散在風裏:“不過是無意間碰到而已,那時候公主已經喝醉了,還把顧三當成了阿色。”

雲瑾麵色一黑,他昨夜醉得厲害,除了記得自己傷心地喝了很多酒,然後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完全不記得了。

他揉揉到現在還隱隱泛疼的太陽穴,輕輕蹙起眉頭:“本公主可有說了什麼?”

曦月的眸光一頓,雲瑾對昨夜的事情全然不知,便也不記得了他對她曾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做過的那些事情。曦月的心裏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有覺得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許久,她終是彎了彎嘴角,淡淡一笑:“都是一些醉話。”

雲瑾很想知道自己昨夜到底都說過什麼,如果他昨夜遇見的人是曦月,那麼他很有可能做了一些他清醒時不敢做的事情。他看曦月隻字不提,神色平靜,便也不好再繼續深問下去。

“你為什麼也在醉流風?”

曦月的眼睫在熱茶氤氳的水霧裏動了一下,聲音淡靜得聽不出一絲的情緒:“公主能去的地方,顧三不能去嗎?”

“是不是三皇兄約你一起去醉流風?”雲瑾說的也很淡然,隻不過臉色有些陰沉罷了,他早該想到的,能讓曦月去醉流風,除了他,也就隻有他那個玩世不恭的三皇兄了。

曦月麵容沉靜,紅唇微抿,抬手拿起石案上一朵嬌嫩的海棠花瓣,漫不經心地笑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