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為演唱會做籌備。少了韓亮很多東西都變了,樂隊主唱變成阿古,我被他們硬推為木吉他手。當初我死活不肯加入樂隊因為憑我的水平還不能上台表演,但阿古說我為樂隊勞心勞力那份心意大家都明白,和樂隊同甘苦的人才有資格加入樂隊,再說樂隊真的還差一個木吉他手,讓我多和樂隊排練磨合一下就行了。
我雖硬著頭皮答應但實話說我心裏沒把握,我對自己每一次的彩排結果都不滿意。我有想過放棄,但一想到樂隊其它人為演唱會付出的努力還有樂隊在韓亮心裏的份量我就咬著牙堅持下來。我對自己說,為了韓亮還有樂隊絕不辜負別人對演唱會的期待。
每天,我都把演唱會的籌備進度寫成長長的郵件發到韓亮的郵箱,我知道他一定會看到,我希望他能在演唱會那天來看樂隊的演出。我更希望的是他能看到我在台上表演,雖然是微不足道的角色,但還是希望他知道我現在也有自己的音樂夢想。
我其實最想告訴他的是我們沒真正生過他的氣,雖然我們在演唱會上把他所有的歌都換了,但我們依然保留樂隊最具代表性的歌並且也是韓亮最愛的那首《夢想抬頭》。
我希望他在看演出時不要中途離開,我希望他知道小月和其它隊員堅持把他的歌都換掉的原因。我們一直都希望他的音樂有很好的發展,因為他是一個有才華的人不該埋沒。從前是現在是,我們一直都希望他好。我們想把韓亮沒日每沒夜創作的歌還給他,希望那些我們很珍惜的歌能在他以後的發展上幫助到他,讓他繼續以創作歌手紅下去。
演唱會的籌備讓我們操碎了心,我們首先麵對的是讚助問題。我們以前的很多讚助商看的是韓亮的才華和號召力,現在他走了,沒有人願意讚助這沒有賺頭的生意。我們不得不去求酒吧那個討人厭的禿頭經理。
當初韓亮走時,他的經紀人也為樂隊在酒吧的駐場簽了解約合同,禿頭也不願再雇一個沒了主唱的樂隊。現在回去求他雖然機會渺茫但也要拚死一試。
禿頭果然沒給我們好臉色看,語氣近似嘲諷。我們厚著臉皮向他保證演唱會一定能幫他把酒吧名號打響,而我們的演唱會在學校的露天舞台舉行所以不需要很多讚助隻要他幫我們付租賃設備的錢。
禿頭經理在我們死纏爛打以及他利弊衡量後終於答應給我們少得可憐的讚助費,盡管這樣我們還是很開心。租賃設備的錢是我們演唱會最大的開支隻要這筆經費解決了,其它方麵的開支我們自己會有辦法湊齊,然後聯係場地那些問題也在磕磕碰碰中逐一解開。
我們都在即興奮又緊張的日子裏數著距離演唱會開始的日子。大家似乎忘了韓亮帶給我們的陰霾。
演唱會前一天我緊張到睡不著,我打開計算機終於看到韓亮的頭像一閃一閃。我驚喜得幾乎要從床上跳起。我立刻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師傅,還沒安寢?”我盡量讓我的字句看上去和我們以前每一次聊天一樣。
“嗯,剛錄完歌。”
“我們明天要開演唱會了,你也來看吧。”
“明天呀,想一下吧,我不知助理肯不肯。我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