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秀將香羽扯到懷中，一邊護住小姑娘，一邊寬慰文紫嫣道：“好啦，好啦，別生氣，這支箭不含真氣，怪不得小香羽。”
“不含真氣，射出如斯恐怖的箭？”文紫嫣話畢，低頭沉思。
“沒錯，當今越國，能不憑真氣，就能射出如此淩厲之箭的，恐怕不超過三人之數。”風長秀伸出三根手指。
“通幽閣主荊雷，絕對不可能！”文紫嫣道。
“那是當然！”風長秀收掉了一根手指，笑道。
“靈晝宗的神射手嵇飛？”文紫嫣繼續道。
“他依憑體內特殊的真氣，才如此厲害。”風長秀的手指依然是兩根。
“那還有誰？”文紫嫣已是想不到有誰。
“獵人聶遠。”風長秀滿是回憶道。
“他是誰？是他要殺你？”文紫嫣目露驚容，江湖中沒有她不知道的厲害角色，偏偏這個人她聽都沒聽說過。
“他是我的吃中摯友，他不在江湖，他一直行走在深山野林之中。”風長秀收掉了一根手指，語氣之中滿是懷念。
“既然不是，那還有誰？”文紫嫣看著他最後一根手指，蹙眉道。
“第一樓主！”風長秀笑道。
“第一樓主？血衣樓的？你怎麼知道？”文紫嫣不可置信。
風長秀指了指他的眸子，文紫嫣便不再說話了。
此時此刻，風長秀星目中，流轉出火焰般的光芒。投射到他雙目中的景象，似乎都將漸漸焚毀，顯露出它暗處之中常人難以看到的一麵。
那是一雙能夠穿透光明表象，看破裏層最黑暗處的眼睛。
文紫嫣不敢直視，生怕他看破自己心裏的一些事情。
是的，在他眼睛注視下，埋藏在她心底暗處的心事，將很有可能曝光在他雙目之下。
文紫嫣已不是一回兩回看到他那雙奇特的眸子了，再一次看到他那雙眼睛，她還是忍不住讚歎。
傳聞先天境修煉到大圓滿的人，肉身超凡，孕生肉體神通。有的人目能千裏，有的人耳聽八方，有的人體若金鐵，有的人鼻比狗靈……種種這些，皆是肉身某些部位產生神通。
隻是，能將先天境修煉到大圓滿的人，寥寥無幾。而在越國這塊彈丸之地，更是聞所未聞。
而她的主子風長秀，就是先天境大圓滿。三年前，他就是了！
一年前自稱越國第一天才的白陌，之所以敢自稱第一，是因為越國同輩之中，他先天境修煉到小圓滿的境界。
先天十重，重重艱辛，先天境就能修煉到小圓滿的，在小小的越國裏，簡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更別提傳聞中的大圓滿。
所以當時靈晝公子白陌有他自負的資本。
可若得知逍遙公子三年前業已先天境大圓滿，估計他絕不敢再叫囂了。這也是逍遙公子穩居公子榜首的主要原因之一，而當夜聽月戰勝白陌之時，各大勢力對逍遙公子便已有所猜測。
隻見眼前這位人稱逍遙公子的男子，其先天大圓滿得到的肉身神通——目中騰起的火焰般的光芒漸漸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他深邃睿智的目光。
他淡笑道：“血衣樓第一樓主知道嗎？”
文紫嫣搖頭：“你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他首尾都不曾見過。”
他繼續笑道：“他會來見我的。”
文紫嫣不明：“為什麼？”
他依然笑道：“因為他要來殺我。”
文紫嫣臉色大變，緊緊抓住他的手：“你還笑得出來？”
風長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淡笑道：“他要來殺我，我就不能笑了？”
文紫嫣一時無言，良久，才道：“你單憑一支箭，就能斷定是血衣樓第一樓主所為？”
風長秀依舊淡笑道：“我看到這支箭的箭尾有機簧，按下就會彈出一張紙條，紙條上用血寫了一個‘血’字，其後還有一個‘壹’字。”
沒錯，這就是血衣樓的行事作風。
血衣樓九十九樓，哪個樓殺了人，都會在殺人之後，留下一個“血”字，以及標注下那個樓的數字。
沒想到這支箭還有這等機關，文紫嫣出於好奇，想要探究一下。
風長秀迅速打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