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灰袍老者氣急而笑,用陰冷的目光盯著風長秀,連道三聲好。
眾人不知道他說的好,是好在哪裏?
隻聽他說完,灰袍老者便一拂袖,急掠而去。
風長秀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朝身後救他一命的老人家謝道:“無響前輩,多謝相救,日後若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無響老人撫著短髯,細細地打量眼前的少年公子一番,而後眸子裏隱隱流露出讚賞之色,隨即道:“嗬嗬嗬,逍遙公子太客氣了,你是越國之中的翹楚,靈晝宗與玄月教乃是培育越國翹楚的地方,當然得好好照顧一二。接下來,公子是要去哪裏呢?”
風長秀是聰明人,話裏招攬的意思已是很明顯,他怎麼聽不出來。
最後一句,是一個選項,靈晝宗與玄月教之間作何選擇?那肯定是玄月教。
無響老人無疑是趁著風長秀與靈晝宗結怨之時,試圖招攬。
如今的風長秀,已身在風口浪尖上,與靈晝宗結怨,遭血衣樓虎視,舉步維艱之際,風長秀亦就不得不加入玄月教了。
可風長秀是誰?
他是江湖聞名的逍遙公子,是風一般的逍遙公子,既然是風,風怎能輕易受人約束呢?
風長秀淡笑著搖了搖頭,鬆開香羽,朝無響老人拱手作揖道:“前輩,接下來,我想去玄月教。”
無響老人滿意地點點頭,心裏以為風長秀就這樣拜入玄月教,成為其中的一員。
卻聽風長秀繼續說道:“因為那裏有我一位知己,他叫夜聽月,這個人,不僅懂得聽月,還懂得聽風,聽得懂風長秀心底裏的聲音。”
無響老人微微錯愕,旋即苦笑。
忽地,遠處傳來一道朗笑聲:“哈哈哈,無響伯伯,我就說過,逍遙公子是風一般的公子,可不會輕易受約束的。”
無響老人撫髯,淡笑搖頭,看向風長秀的目光裏,更加欣賞:“聽月所言極是,難怪你常常念及。”
聽月?
那當然就是“簫動風雲變莫測,袖攬江山夜聽月”之中的夜聽月了。
夜,已至;月,已升;霧,已濃。
循著那道朗笑聲傳出的地方看去。
水霧濃鬱、涼意彌漫的不遠處,一挺小舟,一點燈火,自湖麵上悠悠而來。
小舟行至近處,水霧散開,月華鋪照湖麵,清風漾起陣陣細浪,湖麵頓時銀光粼粼,好像無數星辰聚集出現。
小舟之上,一位身穿月白長袍的偏偏美少年,正定定地站立舟前,儒雅清秀的俊美麵容,在月華映照下,猶如從天闕月宮下來的廣寒仙子,凡俗任何的汙濁都好似摒棄在外。
若這世間真有翩翩美少年,真有濁世佳公子,那麼眼前這位公子,估計就是了。
少年的美,是清雅的美;公子的佳,是明慧的佳。
“逍遙公子,別來無恙!”眼前這位絕美絕佳的公子,玉唇含笑,舟前作揖道。
“無恙無恙,承蒙聽月公子的照拂,不然今日便凶多吉少了。”風長秀還禮,看著舟前的少年公子,頗為感概道。
“以逍遙公子的膽識與才幹,肯定逢凶便化吉,化吉之後就行大運了。”夜聽月頓了頓,然後笑意連連道,“你看,我實在很驚訝,不知是什麼風,這麼長綿,這麼秀麗,竟能把你吹到玄月湖來,讓我有幸再次碰到逍遙公子。”
“沒有什麼風吹我來,因為我本身就像一陣風呀,你們不經常這樣說嗎?”風長秀看到夜聽月,也是心情愉悅,唇角揚起,“倒是聽月公子準時得緊呐,夜了,就出來聽月,若不是你準時,估計你就沒機會見得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