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行程很趕,一天幾乎都在官道上狂奔,直到傍晚他們才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歌浪知道如果依上官清風的性格一定不會這麼快就停下來,他是因為擔心的身體不堪重負,所以才說要休息。
“其實三少並不用在意在下的身體,最近錦瑟每天都給我用補品補身子,雖然武功還沒有回複,但是這點奔波歌浪還是能承受的。”飯桌上聽到歌浪這麼說上官清風本想說什麼,但最終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如果,她以後知道自己的武功很難再恢複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今天隻是先讓你適應一下,之後可就沒這麼輕鬆了。”上官清風離開飯桌的時候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走了。
其實說不累是騙人的,但她卻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疲乏,即使身體快要撒開她也一樣以自己最好的狀態麵對著別人,等回到房間才準許自己癱在了床上。之後的幾天真的就如上官清風所說一點也不輕鬆,他們不走官道專走小路雖也可以騎馬,但卻異常顛簸。路上也並不總是那麼幸運能讓他們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棧休息,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在野外點一推篝火這樣糊糊塗塗的湊合一晚。雖然和上官清風單獨出行會有很多不便之處但卻都被她巧妙的避了過去,不過有時她也會頗覺吃力,要騙過上官清風必須要花上很多心思才行。
這樣一路無話,第五天的時候他們進了一個很是繁華的小鎮,較真的名字叫落日,街上熙熙攘攘,他們下了馬牽著馬往前走。她以為上官清風是要買一些日常用品所以才會進了小鎮,畢竟他們平時對這種繁華的地方是能避則避的,不能避也是很低調的快速離開。可是今天的上官清風卻並不急著離開,她看得出來他牽著馬在前麵走的樣子甚是悠閑。
她隻這樣和馬兒一起跟在上官清風的身後走著,並沒有開口問什麼,這樣的輕鬆時刻也是她所需要的。他們沒有在落日鎮多做停留,而是來到了距小鎮不遠的一座宅邸,大門上方的匾上滿是蛛網,但依然可以看出匾上兩個遒勁方正的大字“荷園”。宅子的外觀很是氣派,但是卻疏於打理,更像是許久沒人住了一樣。他們到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上官清風敲了敲荷園的大門,過了很久才聽到裏麵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聲音停止的時候門便被開了一個縫,露出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上鬆弛的皮膚讓人難以看出他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似是因為睜眼不方便所以他幹脆將整張臉向上抬了抬,先是看了看歌浪,後又轉向上官清風。他一下子激動起來,那永遠像是睜不開的眼睛似也瞪了一瞪,但到底也還是沒有睜開的。激動得他打開大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歌浪這才知道剛才的咚咚聲便是他的拐杖發出來的,他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少了一條腿。
“上官小子你讓老頭子我好等啊,若你再晚個幾年來,恐怕我已經入土啦。”上官清風掛起了他那誠意不足的微笑說道:“夏伯身體硬朗別說幾年,再活個十幾二十幾年都是不成問題的。”
“嘿,你這個小鬼就隻會撿老頭子我愛聽的話說。唉,一別幾年現在已然不是小鬼啦。”老者並未在乎他身邊的歌浪隻拉著上官清風向裏麵走去,她也無所謂的牽著馬跟了進去,卻不知道他和這個怪老頭是怎麼認識的。
“南淵小子沒和你一起來嗎?”
“他有些事情走不開所以我就自己來了。”
老者帶著他們向裏走,路過馬廄的時候給他指了指說:“把馬拴在那裏就好,我這馬廄可是有今年沒有發揮過他的職能啦!”老者因為他們的到來很是高興,拉著上官清風問東問西。
她依言將馬牽了過去,看得出來這馬廄荒廢的時日定然很長,索性馬廄旁邊還是備著一些馬糧,她拿了一些過來給馬吃,又給馬準備了一些喝的水這才離開。她循著他們離開的路追了過去,這裏叫做荷園自然也就長著一片荷,但這個季節池子裏的荷早就謝了,一池的荷枯在池子裏沒有人打理甚是淩亂,這裏大概隻有這個老人獨居吧。
老人似是並不關心她是誰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她,她本就不喜說話這也倒合了她的心意,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老人那藏在眼皮下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打量著她,讓她不覺毛骨悚然起來。她看老人和上官清風聊的高興便一個人出去,看著一池的枯葉發起呆來。腦子裏回憶的都是有關墨莊的一切,記得墨莊也有一個荷花池隻是比這裏稍大一點,小時爹爹還常常陪她在池塘裏捉魚、玩水,想起父親心中不禁又是一陣難過。搖了搖頭,大吸了一口晚秋沁涼的空氣,現在不是感懷傷秋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