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一月底的馭京今年格外的蕭瑟,枝葉零落,草木枯黃,整個城中全無半點生氣,甚至連雪這個往年此時必到的訪客,今年也遲遲未來。可是今年的天氣卻冷的可怕,這自然也是城中缺少生氣的原因之一,人們寧可守在家裏烤火,也不願出來尋樂,連平時最具活力的人此時都不願踏出房門半步。
隻有一個地方還是一派生機盎然,笑聲曲聲讓這裏成為京城中人最向往的地方,隻可惜這裏不是歌舞場,並不會對平民百姓開放。就連宮裏的人也隻有在盛大節日之時才能有幸一睹那豔麗的舞姿,傾聽這婉轉的歌喉。
一曲終了,便有宮裏的太監來到莫愁閣宣旨。
什麼“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大概的意思便是說欽天監占卜說是太後壽辰當日會降雪,會為壽宴的舉行帶來諸多不便,於是皇帝和太後商量決定將壽宴提前兩日舉行。
“多謝李公公。”宣旨之後,紅衣的莫憂接過李公公手上的聖旨放在小丫頭端過來的托盤中,又從另一個托盤中拿出一件貂皮領子,填充著厚厚的鵝毛的鬥篷送到李公公的手裏,說道:“外麵天寒地凍,還要勞煩公公特意跑這一趟,莫憂真是過意不去,這件鬥篷送給公公希望可以替公公擋一擋這嚴冬的風寒。”
“誒呦,多謝憂閣主,我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地方要走,憂閣主的這個鬥篷真是雪中送炭哪。”那個唇紅齒白的李公公愛不釋手的摸著鬥篷說道。“好啦,我不能多呆,憂閣主的舞咱家衷心期盼著。”
“莫憂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巧荷,翠玥送送公公。”
“是。”二女領命,把李公公和兩個隨行的太監送到了外麵。迎麵正碰上了蘇南淵,李公公雖不認識蘇南淵,但被他身上的氣質所吸引不免多看了幾眼,雙方簡單地行禮,還禮,等到蘇南淵進入閣中之後李公公才問向巧,翠二人:“剛才這位不知是誰家的公子?”
“他是咱們前任閣主的公子,蘇南淵,蘇公子。”崔玥想都沒想便說了出來,巧荷卻覺得不妥,拉了拉崔玥的衣角想示意她不要亂說,可是為時已晚。好在這公公聽了之後也隻是稍作沉吟便離開了。
“巧荷,你剛才為何不讓我說?”
“還說呢!你難道不知道前任閣主得罪過太後,雖然後來太後礙於上官家和莫愁閣的關係才沒有治閣主的罪,但卻也一直沒有原諒過前閣主,在閣主在世時對閣主百般刁難,傳說閣主的死也和太後脫不了幹係呢!如果讓太後知道蘇公子的母親就是前閣主,那蘇公子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巧荷來到莫愁閣的時間早過崔玥,所以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可是這件事在莫愁閣並不是秘密啊!”
“那是因為莫愁閣姐妹之間沒有秘密,但是外界卻極少知道莫愁閣中的秘密,如果他們知道了,就說明莫愁閣裏出現了叛徒。”
“那現在可如何是好。”翠玥顯然極其後悔剛剛的一時嘴快,慌亂的問道。
“雖然這事要是傳到閣主那裏肯定是要受一頓罰的,但是又不能不告訴閣主。蘇公子是不會說的,他大概也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為今之計隻有咱們自己去認錯,好讓閣主他們早作防範。”巧荷當機立斷的說。
“可是,閣主會不會罰的很重?”
“總不會要了你的命的,可是蘇公子這件事卻有可能會喪命的。孰輕孰重,翠玥你自己拿捏吧。”
翠玥稍有踟躕,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去跟閣主認錯,我不能害死蘇公子。”
兩人一旦決定就一路奔入了憂歡堂,本想進去立刻便承認錯誤,可是莫憂和南淵卻在練習,她們不敢打擾隻好耐住性子在一旁等著。
南淵的簫聲清遠,引人入勝,總是讓人想要一直聽下去。看著莫憂的舞,聽著南淵的樂,這一刻大概就真的算是忘憂無愁了。
一曲終了,莫憂便說:“淵,隻這一天而已,你卻還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