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平陽多了一絲疲憊,再次給劉徹斟了酒,舉杯示意,劉徹與她一碰,幹了個底朝天。
月色初上,劉徹已是微醺,來了這麼久,卻一朵花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倒是喝了不少的酒,現在,他正微托著下巴看著堂下認真撫琴的女子,模糊地身影竟然有七八個,看得他直皺眉頭,而平陽此刻,已是不知去向了,劉徹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的,隻是那琴音好聽,讓他更醉了。
“皇上,你醉了,奴婢扶您去休息。”一曲尾音繞梁,衛子夫收了琴弦,心雖然怦怦跳得厲害,但是還是強裝著鎮定去扶劉徹,怎知,劉徹一個用力,倒是將衛子夫拉倒在地上了,他的身子也晃得厲害,兩人跌作了一團,衛子夫小臉漲的通紅,看著那趴伏在她胸口一動不動的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
“皇上?”衛子夫推了推那顆沉重的腦門,卻得不到劉徹絲毫的反映,隻得歎了口氣,認命地大力將他拉起來,送往那間平陽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
“咚咚咚。”衛子夫剛將劉徹扶上床,便傳來了敲門聲,慌慌張張地跑出去看是誰,卻瞧見了眼前的平陽。
“醉的厲害?”平陽皺了眉,看著累的氣喘籲籲的衛子夫顯示了不悅。
“恩。”衛子夫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這是醒酒茶,給他喝了再睡。”平陽不過多言語,將手中的碗遞給衛子夫後,便轉身出了門,將那房門鎖了,落鎖的聲音將衛子夫嚇了一大跳,但卻無法阻止……
“皇上,起來喝口湯……”衛子夫坐在床沿,扶著劉徹,將那溫熱的醒酒湯一點點地灌進劉徹的嘴唇裏,擦去流下的部分,認真而仔細。
折騰完了,也差不多該入睡了,衛子夫平躺在劉徹身邊,心中忐忑不安,但卻沒有動手,畢竟一來,她是個姑娘家,二來,她也是有些抗拒的,總覺得自己是耍了手段的……她,她喜歡他,但是……不是這樣的……
正矛盾間,忽的身側的人一手橫亙在了她的腰上,漸漸地收攏,那撲打在她耳畔的溫熱氣息也漸漸地灼熱了起來,這,這是怎麼……
“啊!”
不等衛子夫想好,天翻地覆的暈眩迎麵襲來,身側本來安靜入睡的男人似乎發了瘋一般,身子滾燙,眼眸通紅,竟似有些神誌不清……這一刻,衛子夫嚇得想跑,可,落入了虎穴,又怎麼輕易逃得了?
“啊!”
又是一聲慘叫,門外的平陽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命……子夫,你也要認命啊……
而就在劉徹在平陽府做客行宴的時候,那與他青梅竹馬的阿嬌正端坐在竇太後的跟前,與老人平目而視:“皇祖母,平陽公主不能嫁去匈奴。”
竇太後連眼眸都懶得抬,搖搖身子,口中念念有詞,絲毫不理會阿嬌的嚴肅和警告。
“皇祖母……本宮是皇後,這件事,本宮說了算,本宮近日來,隻是希望皇祖母到時候不要幹預就好。”阿嬌嚴肅地點了點頭,竇太後卻依舊不以為意。
正待阿嬌要發怒的時候,竇太後驀地張開了眼睛:“娉兒不嫁,誰嫁?誰在你眼中不一樣了?阿嬌,你準備安排誰嫁?”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是沒想出結果,誰嫁?先皇的子嗣大多也都成家了,除了一些小的,尚未滿十三歲,而先皇的姐妹,如十四公主一樣的,也都所剩無幾了……都是與館陶公主一般大的年紀,又怎麼和親?
“你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哀家絕不答應你的請求,隻要匈奴人開口問哀家要娉兒,本宮絕不手軟,為了這大漢的江山,為了這劉家的皇宮,就算讓哀家把性命豁出去,哀家都願意,更何況是一個公主?哀家隻能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隻要匈奴人要的不是娉兒,那麼哀家絕不勉強,如果指名道姓的要娉兒,那哀家也偏幫不了。”
阿嬌抿了抿嘴,她就知道,求竇太後不會有用……他還能找誰?還能找誰?皇上嗎?可皇上手上也沒有兵權,怎能與太皇太後抗衡?阿嬌隻覺得心裏煩躁極了。
最後,阿嬌隻得垂頭喪氣地出了建章宮,朝外走去,卻在門口與前來迎她的宮人撞了個正著。
“何事如此慌張。”阿嬌厲喝,嚇得小太監軟了腿,哆嗦著道:“皇上,皇上去了平陽府……”
“什麼?”阿嬌隻覺得有些頭痛,心中對平陽又多了一份怨恨,怎麼,送不進宮裏就變著法的將皇上往平陽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