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夜裏深陷夢魘的泥潭裏,汙垢的看不清來時的方向,身體裏的各路器官像重新注滿了能量般生機勃勃,隻是他仍然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越來越僵硬,就像是忽然被車撞的失去知覺前陷入的那種昏迷狀態,可是意識很清楚。
每個夜裏都會被同樣的夢魘折磨的筋疲力盡,他常常被一隻手拉著走向黑暗的懸崖,然後墜落。風在耳邊呼嘯,淚水浸漫麵容,然後全部的畫麵開始模糊,並且聽不到聲音。
之後就能看到於紫蕭淡定的臉,眼睛裏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他。一動不動。
本以為於紫蕭會恨自己拋棄她,可沒想到她甚至連一點恨也沒有,更甚者表現的十分鎮定。他感到無以言狀的悲傷,在這些糾葛的日與夜中,隻有他是如此糾結,難過,甚至快要不能呼吸,而於紫蕭卻像沒事人一樣漠然,這是多滑稽的對比。也許於紫蕭就不曾真正愛過他,哪怕絲毫。從他用契約婚姻綁住她開始,於紫蕭對他就沒任何感情,有的也隻不過是習慣,現在習慣過去,當然接下來就是淡忘,淡忘過後就能開始新的未來,就像沒出現過,毫不在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愛我。”
在那個糾結的夢的最後,李紹衝幾乎是哭的不能自己,當他驚醒後依然能感覺到夢裏的悲傷一路漫延到全身,除了身體莫名的發冷外,眼眶處的淚肆無忌憚的宣告著他的懦弱。
他厭惡的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瞳孔處再次散發出懾人的光芒來,近乎絕望的,同歸於盡的陰冷。
自從半夜被夢境折磨的再無睡意後,李紹衝就驅車來到於家大宅門口。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隻是心裏有個聲音在支使著。他必須要知道她的現狀。難道她真能如此淡然,難道那些緋聞是真的,她真的在短時間內又迅速的投入了另一個男的懷抱,而且那男人是她前男友。
這個結果,他是怎麼樣也接受不了。
當睡到自然醒,一臉惺忪的於紫蕭打開大門時,看到李紹衝,當時的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她這一輩子再也不想再見的不速之客。
“你來幹嗎?”口氣生硬,簡潔的不想跟他多說廢話。
真的能做到如此平靜,她說話的表情顯得很不耐煩。被她的語氣刺激到。李紹衝挑釁的問:“我不能來嗎?”
於紫蕭抬起頭看著他事不關已的挑釁,心裏頓時竄出一股火來,她死死地盯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忽然想衝過去給他兩拳,但又自尊心作祟,既然彼此之間毫無關係,他能做到無所謂,她也必定不能敗下陣來。深呼吸,她假裝無所謂的收回視線。“無所謂,你來不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是嗎?對於你來說,我就是個無所謂的人嗎?”此刻,李紹衝想要一個答案,他想知道這些年來她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這是他從前心底裏不能觸碰的傷,因為他害怕答案,他怕她說不愛,他怕她對他沒感情,所以在和她朝夕相處的日子,他支字不提。
“能算什麼呢?朋友,知已,還是情人,當然什麼都不算了。”婚都離了,到底還想算什麼,於紫蕭憤憤不平的想著。
“你……”就像有把劍準確無誤的刺進了心髒,毫無預警的正中最佳位置,血慢慢漫了出來,把所有的思維能力全部帶走,腦袋裏一片空白,眼睛開始漸漸模糊,有一種快要死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