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軒天佑回金陵皇宮後,嶽琳就聽說軒鵬又咳了許多血,好不容易止住血身子卻虛弱得連喘氣都費力。姚依依、軒沁雪急得直掉淚,軒執與更是嚎啕大哭:“皇爺爺,你不要嚇與兒啊!與兒乖,與兒以後再也不說氣皇爺爺的話了,與兒以後天天跟皇爺爺一起玩,皇爺爺快好起來啊!”
軒執與哭求著,見嶽琳跟軒天佑從殿外進來,他飛奔進嶽琳懷裏:“母妃,你去哪兒,與兒不要離開母妃!”
嶽琳抱著他:“乖,母妃也不會離開與兒!”
看到他們一家團圓,駱羲的心又痛了:他,真的徹底地失去她了!
駱羲跪到軒鵬的龍榻前:“對不起父皇,兒臣不孝,隻要父皇好起來,兒臣……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娶多少我就娶多少!”
軒執與抱著嶽琳哭:“母妃,皇爺爺,皇爺爺他……”
嶽琳跪下了:“父皇,琳兒……對不起!”他會變成這樣,她也有責任!
嶽琳不停地道歉,軒鵬虛弱地睜開眼,眸中仍然有怒火,嶽琳慚愧地低下頭,軒天佑也跪下了握著軒鵬的手:“父皇,求您不要怪琳兒!”
想到軒鵬現已不能動、不能說,而且隨時可能會……軒天佑湊到他耳邊,他是想到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他更怒,但他更想勸服他不要帶著對嶽琳的恨離開,那樣軒天佑會覺得自己百年之後無顏麵對他以及軒氏皇朝的列祖列宗,所以他說了:“父皇,其實琳兒嫁給我前跟二哥……甚至還有了肌膚之親,然而我卻不在乎,因我要她的心!”
軒天佑離開他耳邊跪正身子,聲音也大了些:“父皇,真愛一個人是不會計較身而是心,所以求父皇不要恨琳!”說著,給他叩頭:“求父皇不要恨琳!”
軒天佑不停地叩頭,軒鵬呆呆地看著他!
真愛一個人不是計較身而是心!
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當年,淑兒背叛,他雖怒卻還是想要她,可他知道淑兒不止是身,連心也在背叛,而他雖恨她卻還是下不了手殺她,甚至還吮了她的以死相逼放了風清揚,此舉就是想她感激繼而愛上他,那麼他就真的不計較,然而她的心始終在風清揚身上,如今……
軒鵬看著嶽琳,從她的眸中能看她愛天佑,那她跟駱羲呢?天佑說他們早有肌膚之親,他們……
罷了!自己都快死了,恨有何意義,想管怕也沒時間管了!
軒鵬艱難地舉起手拉過軒天佑跟嶽琳,將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們……好自為之吧!
軒鵬深深地呼出口氣!手,慢慢垂了下去!
軒天佑、嶽琳來不及感激他的原諒又哀傷地呼喊:“父皇!”
明德三十六年五月初六,軒鵬駕崩。翌日,軒天佑即位,國號貞德!
貞德元年八月中旬,百日喪期滿,駱羲向軒天佑、嶽琳道別回駱家。軒天佑留他,說新政剛施,需要他輔佐,駱羲搖頭:“你行的,而且還有嶽澤!”他氣死了自己的父親還有何臉留在金陵,更重要的是他跟嶽琳……
駱羲看著嶽琳!
他自認如果當初她跟他走,他對她的愛決不會比天佑對他的少,然而……
十年了!
他一如既往地愛她,而她的心在這十年裏對他漸漸淡化了,他想如果當初天佑不替她擋那一掌,如果當初擋在她麵前的人是他,那麼今日……
唉!
時間不能倒回到從前,世上沒有如果……
從她知道他是采花賊,有過四十多個女人時他已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了,他早知道卻一直沒有放棄!以為會有奇跡,奇跡卻始終沒有發生。
注定不能擁有,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離別前,想說的太多太多,甚至衝動地想說“跟我走!”,最終隻化作兩個字:“保重!”
嶽琳口吃:“你……保重!一路……順風!你……回去見到百靈幫稱問她一聲好!”
六年前,嶽琳做主把百靈許給了明傑,現也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因明傑老家跟駱羲一個地兒,成親自是要回去稟報父母。後來百靈是有兩次傳信想來金陵看她,恰巧每次要出發前被診出懷孕不能來,所以六年了,嶽琳一次都再見過她!
嶽琳又叫駱羲傳話有空讓她跟明傑帶孩子一起來金陵,駱羲點頭上馬!
金陵城外,旭日東升,朝霞滿天,駱羲的背影孤單又絕望!
策馬飛奔,不回頭卻有聲音傳來:“如果某日天佑納妾對不起你了,來找我,我在駱家等你,永遠!”
等她,永遠、永遠,今生無緣盼來生!
“我會等你,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無論我輪回多少世,總要有一世等到你!”
嶽琳淚如雨下:“不要等!不要等!不值,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