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滅慈師太騰空而起,長劍在手,劍尖左右微顫,直直向離殤刺去,劍氣淩厲,正是一招分花拂柳。離殤暗笑,刷的一聲拔出一把刀。
刀很秀氣,刀身通體雪白,隻是刀尖到刀把有一條文絡清晰地血色遊龍盤旋,刀起刀落之間,刀影猶如一彎帶血的銀月。此刀名落日殘殤。
據說當年素月大師鑄此刀時,融入了九十九根雁翎。刀成之時,天色突變,血紅一片,於是他預言這將是一把魔刀。落日殘殤又別名傷離別,刀到來與天地的離別隨之而來。落日殘殤已有百年不曾現身,如今出現,很多人大為吃驚,連滅慈師太都為之一顫。
說起來還是那個人送她的呢。離殤想。
離殤右手反手將刀橫臥在胸前,在滅慈師太就要到她麵前的時候,離殤突然騰空,拉近了她與劍尖的距離。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樣下去,劍會直接刺入她的小腹。
就在劍尖離她不能再近,滅慈師太不能再調整劍的指向之時,離殤將全身大部分真氣運在空閑的左手上,握住了劍身,右手的刀架上了師太的脖頸。
滅慈師太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照著她,將她手中的劍撥向她的右邊,從離殤的左腰側滑過,那股強勢而霸道的內息震得她手掌發麻,握不住劍,而頸間壓迫性的刀讓她使不出力氣。隻得讓30年不曾離身的長劍從指間劃走。
離殤奪過滅慈師太的長劍,釘入亭頂。並未在身行上使勁道的離殤和完全失力的滅慈師太向地麵摔去。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一碰實地,滅慈師太就又找回了真氣,一招九陰白骨爪攻向離殤。可是一瞬間,離殤就像化作空氣了一般不見了。滅慈師太驚訝的想轉身,可不等她完成這個動作,一把冰冷的刀從後麵架上了她的脖子。血色的龍像嘲笑一樣的看著她。
“你輸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離殤的左手還在滴血,傷口深得見了白骨,可離殤根本感覺不到疼,如果自己不受傷又怎麼能讓別人受傷呢,她想。傷己三分,再傷人七分,這很好。傷己七分,為傷人三分,也在所不惜。
反正生無可歡,死又何懼。已經沒有人在乎她,她也就不在乎任何人,所以死了有就死了,無須顧忌。
那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她一眼了吧。離殤想。曾經那麼著緊她的人,今日還會不會因為她的受傷而心疼了。
來自人群的叫聲將離殤從思緒中拉回。
“師太,跪吧。”離殤輕輕在她耳邊說。同時用膝蓋狠狠地撞了一下滅慈師太的膝蓋窩。滅慈師太被封住了全身大穴,愣愣的跪在地上,無法反抗。離殤沒有笑,飛身回到空階亭頂。
“看著吧,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語氣乖張而狂妄,但這次沒有人敢出聲反駁。
那個人也不喜歡所謂的名門正派。離殤記得,他不肯和她多談江湖是非,但她記得他曾經無比不屑的提起過這些‘正派人士’。
離殤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得,明明那麼用功的試著忘記,可是她還是記得。他的一言一行,說話的語氣,笑容的弧度,還有手心的溫暖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融入血液,不論如何也丟不掉。
玉散秋離去後並未回到茶樓的房間,而是到了茶樓的房頂。他還不想回答唐楚歌一眾的問題,因為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答案。他需要思考很多事情,而這很多事情隻有一個中心,
離殤。
他隻見過她三次,說過不超過20句話,而她就像紮根在心裏一般,揮之不去。腦海中隻剩下她的身影,她的每一句話語,她的每一個眼神他都仔細地,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
他喜歡她嗎?
他想她,他為她心疼,他不由自主的要去救她,肯定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