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殤加重力道,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南宮大呼了一聲痛,“那家夥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是吧,看上你!”他氣急敗壞的叫道。離殤白了他一眼。
南宮壓著聲音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突然來了一點正經似的認真說,
“你還想著那個人嗎?”
離殤沒有說話。
南宮煌搖搖頭,“忘了吧,還是。”
聽了這話離殤有些失神,她目光失焦的望著桌上的酒碗。
“當初可是你告訴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忘了他的。”
南宮煌相說什麼,可是突然一陣狂風刮來。風沙從客棧破木板牆壁的漏縫破洞中鑽入屋內,離殤和南宮不得不低頭掩麵,並閉住呼吸。再抬頭時,兩人的酒碗中已變成了泥漿。
“你的客棧也太破了吧。”離殤忍不住再次抱怨。“修一修吧。都沒客人了。”
南宮搖搖頭,“每客人是因為這不是商隊出行頻繁的時節。致於修繕,反正這一片隻有這一個客棧,要住店就必需住這一家,沒有競爭,每必要修啊。”
離殤一時無言,她不知道該說南宮聰明還是奸商。她拾起酒碗,隨手漿裏麵的液體倒到地上,也懶得再哪碗喝酒了,於是提起了酒壇。
南宮歎息,“你的酒量怎麼那麼好。”
離殤笑了笑,“是你的酒量太差。”南宮確實是個三杯倒。
南宮搖頭,“但誰也從來沒見過你喝醉。”
“我練過驅蠱啊,幾乎百毒不侵,對於絕情宮的武功酒毒當然算不上什麼了。”離殤說,她笑了笑,“有的時候也不是很好。比如想喝醉的時候。”
南宮也笑了,“你還有想喝醉的時候?”
離殤放下酒壇,“誰沒有呢?就是我也有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做的時候。而且我的這種時候格外的多。”
“我不信。你不是一直都是在疼痛中也要保持清醒的那種人嗎?”
離殤不置可否。
“疼痛給人活著的感覺。要不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她垂眸輕聲說道。
南宮哈哈大笑,“說的好啊!隻有會疼才知道還活著。”他重複到,“這麼說,有時候還是死了好啊。”他的聲音裏有無限落寞。
離殤拍拍他。“別做傻事。”
南宮大笑,他是少有的大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人。
“我曾經跟他說過一樣的話。”
離殤沉默了。
“那個時候你去完成什麼刺殺任務的時候,被蜀山的人重傷,昏迷不醒。他瘋了一樣,發誓要滅掉蜀山。我認識他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那樣。你也知道的,他是多麼冷靜理智的人。”
南宮笑了笑。
“我永遠都記得他的回答。”
“他說,我愛她啊,哪裏來得理智。”
兩人都沉默了。
半響,離殤苦笑,“你叫我怎麼忘了他。”
“如果他永遠不回來呢?”
離殤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我想我總是認為他會回來的吧。他又不是死了,我就很難認為他不會回來。”
兩人都沉默了。
“對了,”南宮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我就在前幾天聽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絕情宮亂了。八成不是真的,隻是說一聲。”
離殤淺淺一笑,“八成是真的。有些人看不慣我很久了。正好我不在,又暫時放棄向中原武林宣戰,給了他們一個可以拿來做文章的理由。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吧。當然要好好利用。”她冷哼一聲。神色冰冷,眼神不屑。
南宮煌頗為擔憂的看著這個多年摯友,她的實力他知道,但是好虎也難敵群狼啊。
離殤回給他一個微笑。
“他們等了很久,我也忍了很久,是時候動手了。”她神色堅定,然後突然勾起了嘴角輕輕一笑,“最近我似乎總在處理家事。”
離殤垂頭,擺弄著桌上的空碗,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
“如果是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