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黑暗,明月被一片烏雲覆蓋了大半,古舊長街上,一道長長的迎親隊伍抬著八人大轎,麵無表情走來。
嗩呐聲嗚咽作響,走到前頭的人手裏挎著一個竹籃,揚手撒下漫天冥紙。
銅錢狀的冥紙飄飄落地,白慘慘鋪了一片。
蘇晚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睡衣站在大街上,前方走來長長一隊迎親的隊伍。
自己難道夢遊了?
她抓了抓頭發,看著前麵的迎親隊,心裏浮起一絲古怪。
大半夜的,誰會選在這個時候結婚?
而且撒的居然不是花瓣,是冥幣?結婚這麼喜慶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撒這麼不吉利的東西?
除非這個婚,不是活人結的!
蘇晚晚心裏一驚,轉身想退避,卻看見周圍到處都是白霧,路都看不清。
她一怔,迎親隊伍停住了,齊刷刷抬頭看向蘇晚晚。
他們臉色蒼白僵硬,眼神陰冷空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請新娘子上轎。”
新娘子?她?
蘇晚晚錯愕的瞪大眼,左右看了看,才確定那句話是對她說的。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有結陰親。”
“請新娘子上轎。”
他語氣硬邦邦的重複道。
“你們弄錯了!”
她後退了一步,轉身拔腿就跑。
身後有人飄上來,伸手抓住了蘇晚晚的手臂,隔著薄薄的衣料,他的體溫冰冷得嚇人。
蘇晚晚被抓著手臂,眼前一花,人被塞進了花轎中。
她起身想要出去,花轎壁沿卻仿佛銅牆鐵壁,無法撼動分毫。
抬轎人抬起花轎,向著原路返回。
月光乍現,長街上那一隻迎親隊伍腳下空蕩蕩一片,沒有一點陰影存在。
試了很多種方法都出不去,蘇晚晚有些挫敗,隻好等著花轎停下,再想辦法出去了。
她雖然沒替人結個陰親,但卻知道,結陰親的一般為兩家都有適齡死人,故而結個伴。
而活人跟死人結陰親,是違反定律的,自古人鬼殊途,人和鬼是不能夠結陰親的。
隻是蘇晚晚不明白,她明明沒有結陰親,為什麼對方卻把她拉上了花轎?
胡思亂想間,晃蕩的花轎停了下來,腳底一沉,轎底碰到了地麵。
一隻蒼白的手挑開簾子,男人俊朗卻太過蒼白的臉出現在蘇晚晚麵前。
她一愣,怒道:“是你!”
對方微笑起來,“是我,下花轎吧。”
蘇晚晚腦子裏亂糟糟的,有很多話想問,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最後化為一句:
“為什麼?”
雖然那晚他們兩個是有過那個,但她沒和這個鬼結陰親啊!
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你那晚和我行了夫妻之禮,不就是同意結陰親了嗎?”
男鬼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她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跌出轎內。
他接住蘇晚晚,擁著她走入宅院裏。
宅院中燈火通明,到處張燈結彩,一些穿著喜慶的“人”走來走去,臉上卻麵無表情,格外的違和。
男鬼不顧蘇晚晚的掙紮和憤怒的話語,拉著她走進廂房。
桌上燃著兩對喜燭,紅色燭淚滴下,竟有些詭異滲人。
男鬼將她按在竹席上,伸手褪去她身上的睡衣之際,蘇晚晚臉頰突然一陣劇痛,身體被一股力道撕扯著,往後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