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瀟的眼中瞬間變得幽深。翻了幾頁，書的頁眉頁腳和空白處不時有注解與筆記，他不會錯認，那是顧琬的筆跡。
“偷窺什麼呢？”他被人拍了一下肩，醒過神來。
回頭一看，鬆了口氣。是寧嵐。
林亦瀟沒說什麼，倒是寧嵐嘻嘻一笑：“對顧小琬有什麼好奇想知道的，盡管問我啊！”
林亦瀟望了她一眼，依舊沉默。
寧嵐翻了個白眼：“林公子，你再跟著蘇翊陽混幾年估計也得是個冰山了。”
林亦瀟沒說話，身後一個嬌弱甜美的聲音怯怯響起：“林亦瀟……請問這道題我是錯在哪裏了？怎麼和答案不一樣呢？”
寧嵐退了一步讓開，同情地瞅著林亦瀟：“又來了……”
林亦瀟垂首時蹙起的眉沒人看到，抬起頭時卻是一貫溫暖謙和的笑：“你拿過來我看看。”
那位女生把書攤在林亦瀟麵前，頭湊過去，林亦瀟不動聲色地往顧琬空著的座位挪了挪，凝神看了眼題目，心中有了思路。
“這道題……”他拿過草稿紙正要開始算，一片暗影投下，他抬頭一望，是顧琬。
“這道題答案錯了，同學，所以你怎麼算都是不對。”顧琬示意林亦瀟起身，邊往自己座位走，邊出聲道。
“那正確答案是多少？”那位女生忿忿然。
“是6，不是8。”顧琬說完這句話，翻開自己先前看著的書，抬頭見對方吃了她一樣虎視眈眈的表情，揶揄地望一眼林亦瀟，加了一句，“過程中發生四次化學反應，答案之所以寫8，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第三次生成的沉澱物又與第四次加入的物質反應了，所以算多了。當然，我隻是猜測，你可以……”她望一眼沉默的林亦瀟，低頭淺笑，“你可以讓林同學幫你驗證一下。”
林亦瀟回過神，唰唰算起來，一分鍾後得到結果。是6。
他不信邪地又拿起筆，按顧琬分析出的錯誤算法再算一遍，得到結果，是8。
林亦瀟神情一震。
這種速讀心算的能力，至今他隻知道蘇翊陽會。但是顧琬，不僅在十幾秒內說出了答案，還看出了答案的錯誤之處。是不是可以認為，她能在十五秒的時間裏，完成兩遍運算。
那女生拿著林亦瀟的解題過程走遠，顧琬搖頭笑了笑，對著林亦瀟若有若無的注視打趣：“怎麼，你該不會開始恨我擋了你的桃花吧？我隻是看一群人圍在這兒，挺不舒服。”
林亦瀟撇撇嘴，也玩笑起來：“我無比歡迎你把這些個桃花都攬到你那兒去。”
顧琬淡淡掃視他一眼，神色肅整，說出的話卻是：“我又不是男生，要這樣的桃花幹什麼。”
林亦瀟打量她一眼，忽然覺得顧琬此人駕馭表情也是個中高手。聽到顧琬慨歎的聲音：“不過你看，蘇翊陽這種氣質就沒人敢去他那兒找不自在，林公子，你果然是太隨和了。”
林亦瀟眼角跳了跳，沒說話。笑話，去找蘇翊陽請教問題，一次就夠了。
好像是入學不久的時候，班上女生都喜歡圍著翊陽轉，那時他已經是蘇翊陽的同桌。第一個來問題的女生，蘇翊陽耐著性子講解了；後來越來越多，有些人甚至早上一次下午一次。終於，蘇翊陽沒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