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琬決賽開始前的最後一個周末，程宇航稱要給她減減壓，順帶說說她們的對手的情況。顧琬問：“還有別人嗎？”程宇航想了想道：“我和同學兩個人，你可以帶著寧嵐一起。這樣總不會不自在了吧？”
顧琬本想解釋也沒什麼不自在，聽得程宇航這樣決定，順水推舟地應了：“好。寧嵐最近非常想你，天天跟我念叨。”
程宇航亦知顧琬在玩笑，眉目一彎：“她想的不是我，另有其人。你來了就知道。”
顧琬十分好奇。
周末時分，顧琬約了寧嵐一同前去。進了小店剛坐下，侍者奉上一杯蜂蜜柚子茶。顧琬不解，程宇航做了個“請”的手勢：“嚐嚐這裏的怎麼樣，你可算行家。”
顧琬笑著啜了一口，十分坦白直接：“蜂蜜不夠醇。”
寧嵐對著程宇航無奈：“顧小琬絲毫不給學長你麵子。”
這方玩笑著，顧琬便見寧嵐眼中霍然一亮，蕩開一層羞澀和不自在。顧琬暗暗詫異，瞥向來人。一副黑框眼鏡，呢子外套搭在手上，格子布的棉質襯衫，十分清俊悅目。聽得程宇航介紹：“這是我同學，楚曄，校報主編。我給他打工。”微微一笑，把顧琬介紹給楚曄：“初中部二年級的學生，寧嵐好友，推薦給你寫那個專欄的人。”
楚曄透過鏡片靜靜觀察了片刻顧琬，禮貌得體地打招呼：“聽說過，這次辯論賽的四辯選手嘛，冷靜犀利，出了名的。”
顧琬忖度不出楚曄這話裏的意味，一字未言，楚曄卻又道：“我也看過你第一次送過來的稿件了，很是不錯。”
程宇航拍拍楚曄的肩：“大編輯滿意不容易。”
楚曄揶揄地笑：“程宇航，再叫我大編輯大主編我就告訴劉老師你想回去做主編，我退居二線。嫌累。”
顧琬眨眨眼，不解。
“他當年是眾口一致推薦出的主編人選，撂挑子不幹走人了。”楚曄毫不猶豫地揭短。
顧琬點頭讚同：“學長，你比程宇航適合。”
楚曄也是頭一次聽人這樣說，不禁有了興趣：“怎麼說？”
顧琬歪著頭打量兩人，慢吟吟道：“程宇航就適合毫無紛爭地隱在人群裏搞他的攝影，統領部下打江山，還是學長你來吧。不是不能勝任，誌不在此，無盡痛苦。”
楚曄一愣，回頭望一眼程宇航，身邊的人緩緩坐直了身子，微眯著眼望著顧琬，最終淡然一笑：“知我者，顧琬也。”
顧琬擺擺手，側首便見寧嵐偷偷瞄楚曄。想起近來種種，心下洞若觀火。於是微微一笑：“楚曄學長，這之後辯論賽馬上要進入尾聲，期末考試也快開始，以後每周一篇的稿件，就委托寧嵐交付給你了。”
眼見寧嵐眸中一亮，神采飛揚地應下。楚曄淡然自若：“行，隻要你能按時完稿，誰來交都無所謂。”
顧琬看見寧嵐身子一僵，勉強笑了笑，低頭品茶。
之後一段日子過得波瀾不驚，這是別人的感覺——每天除了自習就是自習，毫無生趣。顧琬卻是恨不得化出分身，實是忙碌，整個人竟清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