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一觸即發(1 / 3)

荊棘蜥蜴垂頭喪氣地前行著。白色城堡一役中,他們的首領落荒而逃,令他們的種族蒙羞。但那還是他們的王,那個毒刺上帶有極效毒液的王。這樣的一個蜥蜴王,曾經是他們的信仰,現在卻成了冰冷的肉塊。天獸們從天而降,他們殘忍地殺害了蜥蜴王,把六神無主的荊棘蜥蜴們監禁了起來。現在,他們被帶到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地方。本能,唆使他們把身上的刺豎了起來,而這樣做的後果隻是讓蜥蜴和他們的同伴被各自的毒刺刺傷。沒多久,蜥蜴們全數倒在了囚禁他們的沼澤地中。

幾個瘦骨嶙峋的生物出現了,是黑袍鬼。他們披著純黑色的長袍,黑色的兜帽牢牢地蓋住了腦袋。走動的時候,尖翹的關節會發出鬆脆的摩擦聲。黑袍鬼的骨架很不自然地在長袍上頂出一個個凸點,像極了蝙蝠的翅膀。死去的蜥蜴王冒著森森寒氣,在他們削瘦的肩膀上撲騰著。他們任由那些帶著劇毒的毒刺刺入單薄的身體,卻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很快,蜥蜴王被他們丟到了沼澤地中,和其他那些蜥蜴混在一起。有些被麻痹了的蜥蜴,眼睜睜地看著蜥蜴王的毒刺朝他們襲來,發出厲聲尖叫。高音衝破了茂密的樹林,又戛然而止。

其中一個黑袍鬼滿意地拍拍手,掏出幾根木棒,打起了節拍。“卡塔,卡塔,卡卡卡卡……”他身後的樹林中,冒出了許多黑影。更多的黑袍鬼出現了,他們手中捧著鐵盒子,身體左搖右擺。他們的黑袍被向外張開的膝蓋頂成了奇怪的形狀,而黑袍正麵的圖案終於完全顯露:一個掛滿蛆蟲的骷髏牛頭。黑袍鬼們團團圍住了這片陳腐的沼澤,把鐵盒子齊齊放下。節拍斷了一下,忽然變得狂熱起來。

黑袍鬼王出現了。

鬼王比起其他黑袍鬼,身形矮小很多。但是他渾身散發的黑暗氣息,讓尚有意識的蜥蜴不寒而栗。他大搖大擺地走向沼澤,爛泥吞噬了他的腳跟,長袍,直至眼睛。他就這麼消失在淺淺的沼泥之中,留下一身帶著猙獰標記的長袍。

節拍又變了回來,黑袍鬼們紛紛拿起鐵盒,麻利地打開了它們。鐵盒的裏麵滿是棕紅色的蠕蟲,它們交纏著翻滾著,發出紅色的奸笑。

“卡塔塔塔塔塔塔塔塔……”激烈的快拍響起,忽遠忽近。黑袍鬼虔誠得把鐵盒高舉過頭頂,小心翼翼地把蠕蟲倒入淤泥之中。黑袍鬼的身體抽搐著,蠕蟲在淤泥中興奮地攪動,組成了黑袍上一般的恐怖圖案。當最後一個節拍休止,黑袍鬼們齊齊躍入沼泥中,和鬼王一樣消失在這片沼澤中。正午的陽光下,一張張黑袍無端地起舞著。黑色的煙霧一點點地吞噬著光亮,儀式開始了!

夕陽,晚霞。黑霧稀薄了許多,但沒有散去。等到最後一絲光也消失在群山背脊時,寂靜被打破了。一件件黑袍從煙霧中飛出,是那些消失的黑袍鬼。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量著自己的新身體—荊棘蜥蜴的肉身。最後出來的是黑袍鬼王,這一次,他比所有的黑袍鬼都要高大強壯。他渾身的毒刺,毫不費力地刺穿了他的長袍,在昏暗中閃著別樣的光。黑霧也終於消失了,連帶沼澤一起。

“真是完美的作品啊,嘶嘶。”鬼王仔細端詳著深綠色的鱗爪,陰沉地笑了。“小的們,把鏡像台給我抬過來。我可不能遲到了,這難得一見的天獸峰會,咯咯咯咯。”

鏡像台馬上被運了過來。鬼王伸出長舌頭,使勁舔了舔精致的鏡像石,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他很喜歡這幅軀體,“芝麻開門。”即便是新的身體,他還是輕易地說出了精靈語。鏡像台被激活了,炫目的藍光後,數十個身影出現在鬼王的眼前。

“黑袍,你來了。”雪域鷹王是這次峰會的主持者,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家夥。

“嘻嘻嘻嘻,做了點準備工作。”鬼王死死地盯住了這個主持者,心裏盤算著,能用什麼方法殺死他,得到那強壯的軀體。不過鷹王若有似無的凝視,打斷了他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