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衣的人影越走越近,那人清楚地出現在唐一封麵前時,唐一封才發現那人是個女子。
唐一封攔住她,問道:“請問,你可否是從絕緣之地走出來的人?”
那人道:“絕緣之地?你是指我背後這片荒蠻之地嗎?”
“正是。”唐一封期待地回答道。
“那算是吧。”那女人輕描淡寫道。
“此話怎講?”唐一封試探問道。
“說來話長。這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講清楚的。”那女子問道。
“可否仔細說來聽聽?我正要往前方行走,繼續我的旅途呢。”唐一封試探問道。
“我想,你還是原路返回吧。”那女子眼神裏透出幾分傲氣。
唐一封不解道:“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是從絕緣之地出來的嗎?為何我就不能繼續往前行走了呢?你看不起我?”從那女子的眼神中,唐一封可以看得出自己是被輕視了。但是為了不失底氣,他依然這樣明知故問道。
那女子回頭看看身後,一望無盡的荒涼,她摸了摸自己頭發,滿是灰塵。她的衣服在陽光照耀下顯示出明顯的白色,但很明顯衣服上麵已經很髒了。
那女子轉而回頭麵對唐一封說道:“既然你是這麼問了,你一定知道,這絕緣之地是蠻夷之地了。平凡之人是絕對走不過去的。況且,就算你走進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那女子說完這番話,在腦海裏不禁想道,這男人倒是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不過隻是自己想要走出來,而那男子所為的是要走進去罷了。
那女子說的話無疑是當場給唐一封潑了冷水,這再一次地讓唐一封對遠方產生了猶豫。
唐一封由於不決,不能往前。
夕陽再一次地出現,一如昨天一般。
唐一封如發呆一般沉思著看著遠方夕陽西下,這份電閃雷鳴到來之前的靜謐和諧。隻是塵莫不再陪伴他的身旁,她生悶氣不知去向了。不過,這對於唐一封來說是不是最要緊的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最重要的隻是如何繼續往前行走。
正思忖得深沉,上午見到的女子打斷了他。
女人拍了她的肩膀,道:“傻人。你怎麼還在這裏?”
唐一封正思考得深沉,突然一驚,身體一絲顫抖,猶如虛無縹緲一般思緒立刻回到現實中來。
唐一封定睛看身邊這人,正是上午見到的從絕緣之地走出來那女子。
唐一封驚訝道:“你怎麼還在這裏?你不是說要繼續往前趕路,不想理我的嗎?”
“我倒是沒有說過不理你。”那女子嬉笑道。
“那你怎麼折返回來了?”唐一封不解道。
“這是我第一次從絕緣之地走出來。我才知道原來天地間如此廣闊。”那女子嘻嘻笑說道。
唐一封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麼說吧,其實我是迷路了。”那女子雖然羞於麵子,但依然這樣說道。
“哦……這樣……”唐一封說道,“其實不是每個人都是全麵的,人無完人,對吧?”
“對……對……對……”那女子尷尬道。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能夠進入到絕緣之地了嗎?”唐一封問道。
“絕緣之地裏麵險境叢生,若不是法術修煉得高深,絕無生還的可能。”那女子肯定地說道。
“這麼說來,你還是小看我了。”唐一封輕笑道。
“這倒不是,我隻是說出了實話而已。”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比一般人高深得多嘍。”唐一封試探問道。
“毫不謙虛地說,我的法術倒是高強,就算是在絕緣之地的綠洲城中,也是數一數二高手。”
唐一封輕輕地笑了笑,道:“這麼說來,絕緣之地中還有綠洲了?”
“那倒是,隻是綠洲城中有禁令,凡是城中之人絕不能走出城門。”那女子道。
“那你是如何離開綠洲城,走出絕緣之地。”唐一封饒有興趣問道。
“當然是逃出來的。”女子哈哈笑道。
“果然,是不平凡之人。”唐一封會晤道,“這麼說來,你定是法術高強了。”
“那是當然。”那女子舒緩一口氣說道,“就算是法術高強,也是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這絕緣之地。絕緣之地中,白日裏日光猛烈,夜裏狂風猛作電閃雷鳴。另外,還會有迷途陣,亂入陣中,一般人絕無找到出路的可能。”
唐一封聽到這裏,徹底放棄了進入到絕緣之地的想法。他暗想,自己唯一的技能是煉藥,不在法術上加以修煉,是絕無可能走出這絕緣之地了。不過很快,他的腦海中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唐一封暗想道,既然自己眼前就有一個法術高強的人,為何不拜她為師,在法術上加以修煉呢。待自己有足夠能力的時候,便是可以再決定繼續前往。
“法師,我想要拜你為師?”唐一封正想時,便把話已經說出口來。話剛出口時,唐一封便是後悔了,他暗想道,拜師是件嚴肅的事情,這太唐突了。
那女子聽後有些驚訝,但一念之後便猜出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拜師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是件尋常不過的了,隻是自己第一次走出絕緣之地又遇見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心底免不了覺得有些奇怪。想當初在綠洲城中之時候,倒是有不少人想要拜自己為師,自己一一都謝絕了。在她看來,那些人的想法都不太單純,隻是想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裏成為強者罷了。她這麼一想來,倒是覺得當初的決定正確得很,要不然如今也絕不會現在一樣離開綠洲城走出絕緣之地如此之輕快了。
相比較之下,這女子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更是單純一些。雖然,這個男人同樣是有所目的的。
唐一封見眼前這個女子沒有說話,心生尷尬,正想要說,“要不算了,就當我沒有說過。”
沒想到,那女子道:“收你為徒,倒不是不可以。”
“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唐一封聽見女子這樣的回答,興奮道。
那女子想了想道:“既然你要拜我為師,我們倒是要約法三章。”
“如何約約法三章?”唐一封問道。
“第一,你我年紀相仿,我們以朋友相稱,你不要叫我師父。我叫暗巫,你直接叫我名字便可以。”暗巫說道。
唐一封聽完,心生不解,但他隻是點點頭,說這當然可以。唐一封在世間生活得久了,他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不要多問。隻是他不知道,暗巫是一個不喜歡別人喊她師父的人。暗巫在這世間一路修行過來,自學成才。
“第二條,以後你要聽從我的決定。凡事不能擅自行動。”暗巫繼續說道。
唐一封聽完勉強答應。唐一封暗想,既然有托於人,就聽從她的決定吧。
“這第三條是最總要的一條,無論你以後去向哪裏,又有向你問起我來,你倒是要說不認識我,也決不能告訴他們我的蹤跡。”暗巫補充道。暗巫說出這一點來,隻是擔心往後有一天唐一封法術修煉得高深之後會進入到綠洲城中。自己是逃出綠洲城外,暗巫自然不想讓綠洲城中的長老知道自己在絕緣之地之外的蹤跡。
這第三點在唐一封看來,倒是容易接受。
唐一封在心底暗自分析了暗巫所說的這以上三點,很快的得出可以接受的結論。
“此約法三章,若往後,你有所違反,我們便解除師徒關係。”暗巫道。
太陽一如既往地落下,唐一封一如既往地麵對夕陽發呆。隻是他的內心比昨天平靜許多,不再在心底有漣波蕩漾一般地猶豫不決。
暗巫換下了已經很髒的白色衣服,身上穿著一身黑衣。夜幕的時候,她正在用自己法術清洗衣服,暗巫的手掌當中有如泉水噴湧一般地水流噴射出來,很快清除衣服上麵的泥土。
唐一封見了這番情景,十分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法術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