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漠北,此時正是年節。蒼白的大雪下,是戰爭留下的血腥。
十二月,奚國攻陷了越國的都城。奚國並沒有讓越國滅亡,但是,奚國提出了一個條件:派遣皇子前往奚國為質。
此時的越皇,年未四十,卻早已兩鬢斑白,頹然地坐在殿中,他身邊是端莊美麗同樣憂愁的皇後。
兩人之間並未有交流,也不需要交流,因為他們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要皇子做人質,這本是正常的事,但越國,隻有一個皇子,元欣。
一個人匆匆上殿,滿臉急切,他就是太子元欣。
他有著一張雌雄莫辯的臉,膚如凝脂,麵如冠玉,所謂俊美,大概如此。
元欣看著父母,說:“父皇,母後,請允許兒臣……”
“別說了,不可能。”越皇當即拒絕。
“父皇,難道你想讓越國滅亡。”元欣跪在地上。
“陛下,讓欣兒去吧。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皇後說。
越皇站起身,扶起元欣。
“我當然不想越國滅亡,隻是,你認為一個質子便可以保住越國嗎?”
元欣看著父親。
“我和你母親隻有你一個兒子,你去當質子,越國沒有皇儲,這不是與滅國無異!”
“那這麼說,他們是刻意地……”皇後說。
“你們都先下去。”
正當三人無計可施時,殿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越皇看了眼,再次沉重地歎了一聲。
“惜兒……”
來人名喚元惜,是元欣的同胞妹妹。自然地,她的臉與元欣格外地相似。元惜麵色沉重地走進大殿,道:“事關重大,兒臣便自行讓外人離開。”
“惜兒,你要說什麼?”皇後問。
元惜停頓了一會兒,跪下道:“父皇,請允許兒臣,代替元欣作質子。”
此語一出,三人皆驚。
皇後好一會兒才說:“不許胡說!”
“母後,我是認真的。元欣是越國的希望,絕對不可以去,而我,是唯一可以代替他的人。”元惜眼神堅定。
“我不答應,你是我妹妹,我不會讓你冒險的。”元欣道。
“元欣,你並不比我大多少,我們是同胞。”元惜看了眼元欣,再轉向她的父母,“我對元欣的了解僅次於父皇母後,請父皇成全。”
越皇看著元惜,拍了下她的肩:“惜兒,我答應你。明天起,你就是我越國的元欣太子。”
另外兩人還想再說什麼,越皇擺了擺手,對元惜點頭。
二
正月初一,確實是個好日子。
元惜一身筆挺的戎裝,讓她原本俊美的臉頓時增添了幾分英氣。
昨夜,越皇已經將元欣送到祁山師尊那兒。皇後交給元惜一些必備的藥後,元惜踏上了前往異國的路。
車隊一行十幾人,大概走了四五天,終於到達了越國邊境。元惜也見到了長城外的莽莽平原。
“到了。”
出了長城,元惜身邊隻剩下兩個侍衛和她的丫鬟,蟬兒。她是元惜從小就隨身的人,兩人情如姐妹,有她在,元惜會更加放心的。
四人靜靜地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到遠處的草原上漫著黃沙。
奚國的人終於來了。
元惜起身,立在那幾匹駿馬前麵。
“你就是,元欣太子?”領頭的人說道。
這領頭的並不是一般人,他是奚國皇帝的親弟弟,齊瑾。
元惜抬頭看著馬上英姿勃發,豐俊異人的齊瑾,半晌才飄出一句:“是。”
“真不愧是太子呀。”齊瑾的話中嘲諷意十足,“在下是奚國的齊瑾,元欣太子請上馬。”
元惜愣了,上馬!她可不會騎馬。
齊瑾又一陣揶揄:“元欣太子原來不會騎馬,可惜,我們沒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