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紅玉】第一章(1 / 3)

許一君皺著眉頭拍落身上的香灰,轉頭朝已經在一旁站了老大半天的武博揚瞪過去,說話時也沒有個好語氣,聽起來還非常嫌棄:“我說,你可以走了吧?賴這想蹭晚飯嗎?”

武博揚壓根兒不生氣,他晃晃手裏的證件,幹脆拖過張椅子坐下了,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許一君把架子上的陶罐擺正,懶洋洋說:“我師父說了,師父和師公雲遊未歸,我師爹又回苗疆主持祭典,這事兒吧,隻能找你。”

許一君被他這左一句師父右一句師公的叫得有些煩躁,幹脆把手裏的雞毛撣子一扔,兩三步跨到武博揚跟前就去攆人:“趕緊的,我還要做生意呢,哪有時間幫你查案子!什麼破事兒都要扯心魔,我看你是別有用心!”他說著頓了頓,像是終於把武博揚那些師父師爹師公給繞明白了,呲呲牙又說:“還有!我師父是我師父!你師父是你師父!瞎叫什麼!?”

“不都一樣嘛,我師父和你師公是昔日同事當下好友,那你師父不就是我師父,我師父,不也是你師父嘛,甭管怎麼繞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分那麼清楚?”武博揚是打定了主意賴上許一君,任許一君怎麼拉扯都不肯起來,看著許一君時眼裏的那股子戲謔勁兒,要說他是來正經查案的,鬼都不信。

“無恥!不要臉!”許一君這脾氣可不如他師父華子曦那麼溫和,更何況自從與武博揚偶遇,他仿佛是招惹了個狗皮膏藥,怎麼都甩不掉。

偏偏許一君對此無可奈何,等他從華子曦那兒知道了武博揚的來頭,就隻剩下當麵歎氣背地罵人的份了。

許一君是個孤兒,盡管他從來不說,可心裏頭始終惦記著親戚烙在他身上的印記——打一出世就克死親媽,長到五歲又克死親爸的掃把星。

好在許一君被送去的那所孤兒院挺正規,相安無事生活了八年後,十五歲時正巧給華子曦看中收了做徒弟,要許一君繼承自己的衣缽,當然還有從祖師爺那兒一輩輩傳下來的虛霞靈劍宮的天職,繼續在洛陽拔除心魔,衛道人間。

雖然許一君覺得,自己師父不過是想和他師公尹策過點沒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罷了。

偏生這三天兩頭就往許一君鋪子跑的武博揚,居然是尹策以往同事李飛的接班人,也不看看這都什麼年代了,也學著虛霞靈劍宮的師門禮節,管李飛叫師父,管李飛的枕邊人仡樓安叫師爹。

他要叫就叫吧,偶爾碰上尹策和華子曦過來看望徒弟,武博揚也照樣衝他們師父師公的叫。

至於為什麼叫尹策師公,卻叫仡樓安師爹,就武博揚自己的話來說,隻是為了區分而已,輩分那是一樣一樣的。

“畢竟你是我的結婚對象啊,我這麼叫也沒錯。更何況,觀月不能沒有父愛。”

武博揚是這麼回答許一君的,對此許一君隻是揮著華子曦給他的霜影劍,大呼小叫地把武博揚從他鋪子裏頭轟出去,半點長輩情麵也沒給。

許一君至今還記得他和武博揚第一次見麵是因為什麼。

大約半年前,洛陽市分局刑偵三組又攤上個棘手的案子,原先一直與三組配合默契的唐棲早已經升職坐起了技偵辦公室,每天隻需要看看文件派派任務,並不需要親自去命案現場勘查取證。

和三組人多有往來的鑒定局法醫花清和也早早選擇了退休,在家裏種花養鬆鼠,鑒定局法醫辦的工作幾乎全權轉交給了穆青楓,提前過起了中老年的生活。

時任三組隊長的李飛望著詭異的現場和同樣詭異的報案人一籌莫展,本是可以讓他那五仙教的愛人仡樓安來替他探探底,偏生那時候仡樓安已經在回苗疆的路上了。

那是苗疆五仙教十年一度的大祭典,不能缺席不說,還得提前回去準備,這一走起碼得大半年才會回來。

李飛無奈,隻能給尹策打了個電話求救。這本來就是尹策在遞交辭職信時與三組人說好了的,有什麼疑似牽扯心魔的案件就和他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