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幼稚可笑’的告示引發的校園暴力傷人案最終成了暴力殺人案。
三人死亡,七人重傷,十二人輕傷,這樣的數字在洛陽從來沒有過,哪怕是崇拜港片黑社會的年代,洛陽刑偵隊也不曾接到過比這更嚴重的報案。
十八九歲已經是法定成年人了,那些被警車帶走的肇事者和嫌疑人到了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年紀,又是多少家庭分崩離析,多少拷問哽在喉頭無從出口,多少為什麼得不到答案。
誰才是罪魁禍首?網絡嗎?還是小說?
“是貪得無厭的人心和膨脹的人性!”許一君甩手將當天的報紙砸在桌子上,連觀月都給嚇了一跳,武博揚更加不敢說話。
“不管我們有沒有這個能耐都必須要上了,這還隻是個開始,不能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趕緊給師伯打電話請示!就以……”許一君抿嘴隻微微一頓,再開口嗓音更多了幾分堅定:“以調查非法教會的名義!”
遠離洛陽城區的近郊,那裏有座被主人遺忘很多年的廢舊老房,雖然老,看著倒是比貪墨厭銅香住的那樓要結實些。這兒鮮少有人走動,偶爾行車途經也是匆匆而過,並沒有什麼風景或住家值得人停留。
霍彧從冥想中漸漸醒來,狹開一條眼縫沒有動作,臉上看著倒是一如往常的雲淡風輕,可守在旁邊的林朗是多了解他的人,才剛瞧見他濃密睫毛下那雙眼裏閃過的精芒,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避不開?”林朗問。
林朗問的是什麼,霍彧自然是懂的,隻是這一回他決定打破規矩任性一下,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愧疚,霍彧都不願意袖手旁觀。
他微微沉吟,才略帶疲憊地回答:“如果我們不插手,觀月可能…會死在這裏。那時候貧道不得不留他在靈劍宮,如今明知道有危險,卻不救他,又怎麼忍心?這是貧道欠他的,該還。”
林朗沒有接話,即便他再又說點什麼三界律法也不能說服霍彧,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林朗就已經知道霍彧是個多麼固執又善良的人,也為這固執和善良斷了他的仙途,舍了他的鶴兒,與林朗一同墮了非人道非仙道,雖然逍遙自在且不老不死,也諸多約束。
可霍彧並不在乎,這是他的選擇,從決定的那一刻起,霍彧就永遠不會為此後悔。
所以即便因為霍彧插手救了或許注定該有大劫的人而受三界逆流懲罰,他也甘願受著,無怨無悔。
“我不勸你,也不阻止你。”林朗麵目溫柔,深深凝視著霍彧的臉龐緩緩說:“但你得讓我陪著你,包括逆流來襲的時候。”
霍彧聞言目光閃爍,張張嘴想要勸阻,卻叫林朗用一個蜻蜓點水似的輕吻給滅了話音。
“當初授你狼血,又不隻是為了讓你能永生永世地陪我。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來解決,這千百年來不是一直都這樣?”林朗說完笑了笑,亦如長遠的過去對霍彧認真表白時的模樣。
霍彧輕出聲柔和的氣音,像是被林朗說服了,邊慢慢起身抖開道袍,說話時的語氣裏有幾分無奈,和自然而然的寵溺:“你啊,少肉麻了。”
“生命那麼長,不能總擺個正經臉吧。”林朗報以燦爛的笑,末了神色轉而沉凝,朝洛陽城方向望過去……
李飛瞪著桌子上的案件資料,已經沒力氣再去拍桌子了。要不是這惡性校園暴力殺人案和他們正在暗查的心魔有關係,上頭恐怕都不會交給三組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