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我知道了。”看著滿臉冷厲森然的晉國公夫人,常三呐呐地點點頭。心知她這是下定決心要殺雞儆猴在沒有求情的餘地了。
“你母親說的對,像這種野心勃勃攪得家宅不寧的賤人,就是打死她都不虧!”老夫人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晉國公夫人冷哼一聲朝堂下的力婦們揮揮手:“把她拖下去,先賞她幾板子讓她好好學學規矩,再來回話!”
看著氣勢洶洶的朝自己撲來的力婦,安姨娘慌亂的目光轉過每一個臉上,看著那一張張寫滿冷漠的臉,絕望一點點爬上心房。
唯一可能會為自己求情的四奶奶已經被晉國公夫人壓了下去,自己現在真是在劫難逃了……
眼前仿佛已經浮起自己被人扒光衣服,在一眾下人的圍觀與指點下按在刑凳杖擊!耳邊依稀還能聽見那些下人充滿猥瑣的議論:
“嘖嘖!不愧是三爺的女人!看那肉皮子多白!多細範!”
“還有那屁股,真圓!真他娘的想上去摸一把!那彈性……”
“所以還是孫二那小子有福啊!能搶到執刑的差使!”
正在這時,她的臀上突然一涼!一隻冰涼粗糙的大手狠狠在其上揉捏一下!
就在她又驚又憤的時候眼前的畫麵突然一轉,她渾身是血的被拖回大廳。
看著高高在上的老夫人跟晉國公夫人一臉厭惡輕鄙的把一件件作為證據的東西扔在她麵前。
看著一個個曾經在她麵前奉迎的小丫鬟們滿臉鄙視不屑的站出來指證她與奶娘合謀謀害皓哥兒,把這莫須有的罪名作實!
看著那個蠢笨如豬的連氏在她麵前得意又猖狂的笑,
看著桂嬤嬤拿著白綾一步步走近,套住她的脖子……
看到了麼?這就是你的結果……
心裏有一個聲音輕輕響起,帶著幾分惋惜的輕歎。
安姨娘渾身一顫,下意識的撫上脖子,那裏,似乎還殘留著白綾那種冰涼的觸感。
不!她才不要!
與其受盡折辱後再被人冠以謀害嫡子的罪名,毫無尊嚴的死去,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以證清白!
起碼能保住僅剩的尊嚴。
“走開!!”安姨娘霍的站起身,狠狠的推開撲上來的力婦,怨毒的目光緊緊的鎖著連氏:
“我安然就算出身青樓,卻也是敢作敢當的!皓哥兒落水的事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任何人都別想著利用這件事捏造罪名來折辱與我!”
“孽障!哪裏逃!”元啟突然爆喝一聲,像一陣風般的從她身邊卷過,瞬間消失無蹤了。
常三一怔,抬眼間瞥見安姨娘眼裏的決絕,瞳孔忽的緊縮,要糟!
“快抓住她!”常三失聲叫著站起來,就要衝過去攔住安姨娘接下來的動作。
但是安姨娘心裏決絕顯然已經超出她的預計幾乎是話剛一落地的瞬間她就已經嘭的撞上旁邊柱子!
鮮豔的血花濺在地上,映著安姨娘慘白的俏臉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又晚一步!常三僵硬的頓住腳步,從未直麵過如此慘烈場麵的她,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心髒。
“快去叫大夫啊!”顫抖著的幾乎還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讓常三幾疑那不是出自自己口中,連惡鬼都見過了,她居然還會被人自殺的場景嚇成這樣麼?
“四……奶奶……沒用的……”半昏在地上的安姨娘的睫毛顫了顫,苦笑著叫住她。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半瞌著的眸子裏突然瞪大,眼裏的光芒亮的驚人!
“是南間的……夏姨娘!是她算計我的!”
“夏姨娘?”常三疑惑的眨眨眼,現在三房裏有名分的不是就她一個麼?怎麼又冒出一個夏姨娘?
下意識的看向晉國公夫人跟連氏,卻見她們卻都是一臉的古怪與不屑,這,是怎麼回事?
“四奶奶大婚那晚……”安姨娘低低的喘息著,眼神卻漸漸有些渙散。常三看在眼裏,心裏不由一緊,正在這時,一抹藏藍突然映入她的眼簾,元啟素白的手輕輕的抵住安姨娘的後心,也不知他做了什麼,本來已經瀕死的安姨娘瞬間精神了起來:
“我曾在陶然居附近的竹林看見她……跟一個穿著月白繡大紅合歡花裙子的女人在一起……隱約聽見她們提過皓哥兒的名字。我知道,她們選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是我剛進府不久,並不想沾染便趁她們沒發現匆匆離開了……咳咳……”安姨娘喘息著咳了一口血,眼裏帶出幾分苦澀與怨毒:“隻是沒想到,最後卻是我做了她們的替死鬼……”
“嗬!我倒不知一個已經死了兩三年的死人是如何跟人密謀來害皓哥兒了!賤人就是矯情!連死都做作的惡心人”連氏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
“你說什麼!”安姨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原本無力的趴伏在地上的身體短暫的撐起後立刻頹然的摔在地上,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