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街上響起刀劍相碰的撞擊聲,空氣中也飄來濃濃的血腥味。
動靜這麼大,染流螢即使再遲鈍也不會發現不了,更何況她隻是在發愣而已。
見她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開他手臂的束縛,沐輕塵順勢鬆開了摟著她腰肢的手臂,讓她順利來到馬車窗前。
染流螢一手挑開小窗子的車簾,上下翻飛的打鬥人影立馬映入她的眼簾。
看著場中位數眾多的黑衣殺手,她不僅心底暗歎,自從來到這裏後,不是遇到黑衣刺客就是撞上黑衣殺手,她還真是和這黑衣人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就是你說的埋伏。”染流螢雖是在問他,但是話卻是肯定句。
沐輕塵瞟了眼窗外的人影,轉而便收回視線,隨手端起小幾上放置的碧玉茶盞,殷唇輕呡了一口裏麵上好的碧螺春,不緊不慢的,慵懶閑適的仿佛車外的刀光劍影隻是夜晚的蟲鳴蛙叫,絲毫入不了他的眼。
那般溫潤如玉,瀟灑不羈,如同不理凡塵的神之子。
此時神之子溫聲道:“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什麼叫是,也不是,到底是不是?
“外麵那些皆為將軍府的死士,聽命於裴將軍,而那屋頂之上暗藏的乃是丞相府的一等隱衛,聽命於蕭丞相,雖然眷屬不同,但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便是殺人滅口。”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沐輕塵的聲音格外的輕,輕道仿佛被車外的喧囂給隱去。
染流螢嘴邊扯出一抹苦笑,這殺人滅口的人指的一定就是她了,她這是倒了多少輩子的黴啊。
沐輕塵看了她一眼,接著道:“想必你應該知道,當年你與蕭焯的婚約,其實並非你娘定下的,而是你爹和蕭丞相為了某種目的而達成的共識,為了避免懷疑,對外才宣稱為你娘與蕭夫人結成的。”
“隻是他們沒想到,在有些人的故意為之下,你的名聲越發的不堪,所以才有了後來蕭焯公然悔婚的事情,而這件事引發了你的不滿,雖然他們事後想要將你嫁給蕭焯為妾,以此來補救,隻可惜他們沒有料到一點。”
說到這裏,沐輕塵深深地看了眼染流螢,“那就是,你早已不是當初的裴玥含,你也早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甚至還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
“那為什麼會有埋伏,他們不是不曾料到我會脫離掌控嗎?”她確實是知道這個婚約的不尋常,也猜到這個婚約可能並非她娘所定。
隻是有一點尚未弄清楚,她究竟是個什麼重要的身份,能讓他們籌劃了這麼多年,一定要將她嫁入丞相府。
“那些是蕭丞相的人,蕭丞相乃是兩朝老臣,身居朝中多年,加之她女兒蕭氏身居中宮,在朝中權勢極大,向來帝王最為忌憚的便是外戚侵權,而他能這般如日中天的呆在朝中,可見其心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能安排隱衛以防萬一也是不無可能。”
“他們如今既然知道我並不能再為他們所擺布,就想要除去我這顆棋子。”
“不,之前蕭丞相安排的隱衛確實是做這個打算,但在還未動手之前便已盡數折在我的手中,而如今這將軍府的死士,除了殺你之外,還是在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