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的瞬間,薑梵離頃刻沉了臉,對身後的小刀沉聲命令,“你帶賢良淑德候在外麵!”
“是!”小刀二話不說的將賢良淑德往外趕。
自家主子沒發話,賢良淑德也不敢動,但薑梵離的話她們同樣不敢反駁,隻得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獨孤靜,卻見自家主子連個眼神都不賞給她們,隻是低垂著眼,做低伏小。
這哪有平時的大氣端莊樣,分明就是個小媳婦兒,若是讓夫人瞧見了起不起得吐血!
不過也難怪,前麵這主兒的臉色實在駭人,她們還是聽話的避開,否則殃及池魚就慘了,而且自家小姐顧忌著麵子,事後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都有可能。
想到此處,二人心有靈犀般對視一眼,十分幹脆又默契的離開。
倒是小刀實在,體貼的關上門,讓她的麵子得以保存,不過臨走前那自求多福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獨孤靜敢怒不敢言,若是平時,誰敢這樣不經她同意就遣她的人,她定會拚了命也要維護主權,隻是此刻,她自身難保,恨不能將存在感降到最低,哪裏顧得上什麼主權不主權!
何況,隻是被趕出去,又不會少塊肉,能少肉的是她吧,她不由開始自己嚇自己的胡思亂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遭遇。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沉默,長久的沉默。
獨孤靜發現,自從他挨了板子之後,人遠不如過去可愛了,這動不動的沉默,用氣勢壓人實在是讓人消化不良。
她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細弱的喚道,“哥哥!”
薑梵離往桌邊一坐,隨手將那張象征著獨孤靜罪證的紙張扔在了桌上,燦如星曜的眸子此刻泛著點點寒光,冷冷的瞅著她。
獨孤靜嚇得一個哆嗦,吃不準他的想法,心裏頓時萬般猜測,恨不能將自己從外到內的剖開,一一坦白。
“哥哥,我錯了!”
她低著頭,雙手交疊,將認錯態度放到最好。
氣氛空前沉寂,獨孤靜感到上方那道視線更加莫測難辨。獨孤靜心中哀怨,姑姑未免將這小子教得太好了吧,好吧,教得好是好事,畢竟他們是一黨的,隻是用這本事對付她就不厚道了。
她正思考著從哪一條開始,頭頂傳來他不緊不慢的聲音,“哦?”尾音拖得老長,讓她的心也跟著抖三抖。
獨孤靜想,長大了她絕不做他的王妃,現在就這麼恐怖,以後還了得,縱她有千般本事也會被他壓得死死的。
嗯,想多了,她甩掉那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該因為等得無聊,就想著出去走走,出去走走,走久了發渴,便就近去三表哥那裏坐坐,以至於耽誤的時間久了!”
顛倒黑白,舌燦蓮花,薑梵離咬咬牙,“真的是這樣?”
他銳利似能洞穿一切的視線直直的射過來,幾乎將獨孤靜射了個對穿。
事已至此,獨孤靜也隻能在這條狡辯路上一直走到黑,“是!”
星眸中閃過濃濃的失望,他別過頭,不再看她,語氣破天荒的透著淡漠,“表哥說這個問題是他想的,答案是無解!”
他問哥哥了!獨孤靜心頭咯噔一下,也顧不得之前一直糾結的,與哥哥的那點事情。張口欲解釋什麼,不期然撞見他眼底陌生的疏離,厭惡,以及那隱藏在層層情緒中急不可查的一絲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