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的刑訊沒有任何進展,程誌已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暈倒數次,而且已經導致左大臂骨折,但他的心態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小島見沒有效果便吩咐停止刑訊,以防止程誌死掉,沒法向板垣交代。
一名相對瘦小的日軍上尉,不聲不響的來到了牢門外,悄悄的看了看飽受摧殘的程誌,沒有任何舉動便輕輕的離開了。
這名軍官走出牢房不遠,看見兩名維修電網的士兵正在收拾作業現場,有一把絕緣鉗遺忘在了工具袋外麵。他們正在收卷鐵絲網,沒有留意到遺失的絕緣鉗。
這名軍官偷看了一眼周圍,趁沒人注意,用腳側輕輕一挑,將鉗子挑進了旁邊排水溝的雜草裏。這個動作非常微小,迅速而隱蔽,即使遠處有人看到,也不會發覺異常。
那兩名士兵收完了鐵絲網,其中一個背起工具袋就走。另一個士兵喊到:“喂,過來和我一起扛梯子。”
“你沒看見我這裏又是工具又是鐵絲網嗎,這麼重,你不過來幫我,還要我去幫你,真是不象話。”
“這個梯子更重,你讓我自己扛嗎?他們都先回去休息了,隻留下我們兩個來幹這麼重的活,我有什麼辦法。”
“那就先把梯子橫放在牆根下吧,過來幫我的忙。反正明天還要用,難到你打算明天再扛回來嗎?還是有人會偷走這梯子?”
“那要是出了問題怎麼辦?”
“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那些犯人已經都被處決了嗎!現在整個牢房裏隻有一個犯人,難道你還怕他跑了嗎?今天我們已經檢修完了,電網已經開始通電了,即使有梯子,也逃不掉的。還有上麵的那些哨兵,他們整天就是在那裏無聊的晃來晃去,也不幹這些重活,還看不住一個犯人嗎?如果真的跑掉了,也應該軍法處置他們才對。”
不遠處塔樓上的哨兵聽到了很不高興:“喂,我說你們兩個家夥,幹點活怎麼這麼囉嗦。”
他們兩個用拳頭做了一不滿的手勢:“你是哨兵,這裏的一切,都是應該由你來看管的,包括這個正在睡覺的梯子。如果明天它不見了,就是你們的失職。走,我們回去,不理他。”
那個哨兵也同樣做了個不滿的手勢:“混蛋,我沒有給你們看守這個破梯子義務。你們這兩個家夥,給我小心點!”
士兵們的對話,和所做的一切,都被躲藏在暗處的那名軍官聽到看到。
邱濱悄悄的回到了住處,徐立文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麼樣,有程誌的消息了嗎?”
邱濱點了點頭:“他被抓住了,關在憲兵隊的牢房裏,我們得想辦法救他。”
徐立文歎了口氣:“現在這種情況,還能上哪去組織力量營救啊。”
邱濱咬了咬牙說:“實在不行,我單獨會會這個憲兵隊。”
徐立文一瞪眼:“混帳話,你怎麼也和程誌學得這麼魯莽!”
“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冒險了,再說不也沒別的辦法了嗎?”
徐立文皺著眉想了想:“這樣,你仍然繼續摸清這裏的情況,我出城去看看,還能不能再找點人來,有沒有其它辦法。在沒有得到我的確切消息之前,你不要亂來!”
邱濱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也隻能這樣了。老師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來的。”
相比之下,邱濱要比程誌省心得多,徐立文對他還是比較放心。兩人商量好後,徐立文就混出了城。
邱濱一個人悄悄的來到憲兵隊附近摸情況,他躲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觀察。突然間聽到背後某處有微小動作的聲音,他猛的一回頭,‘嗖’的一個不明物體打了過來。
邱濱迅速轉身避開,並在轉身的同時迅速拔槍指向襲擊者的位置,但卻沒有見到人影。
瞬間躲避出槍還擊,是他和程誌及於忠的防身絕技。他們曾經相互對練過,如果不是高手,或提前有所準備,根本無法避開還擊的這一槍,更不要說見不到人影。
邱濱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確認安全後,才小心翼翼的去查看那個飛過身邊的不明物體。
原來是被一張紙包著的小石頭,他打開那張紙,上麵卻沒有一個字,而是一張草圖。邱濱立刻就看出這是憲兵隊的平麵圖,但卻沒有畫內部結構,隻是在憲兵隊牆外某處畫了個小圓圈,並畫有月牙和下雨圖樣,這明顯是指雨夜憲兵隊牆外某處。
邱濱立刻收好草圖,離開了這裏。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自己人,為什麼不說明呢?如果不是自己人,為什麼要幫他而不是抓他呢?這是不是日本人的又一個圈套呢?那個小圓圈又是什麼意思呢?……一連串的問號浮現在邱濱的腦海裏。
他抬頭看了看陰著的天,估計今晚有暴雨。他咬了咬牙,一時顧不了太多,現在隻能選擇暫時相信這個神秘人物,到時候看情況再說。於是他做好了一切可能性的準備,驅車來到圖上畫圓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