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一日,南京保衛戰打響。
四連按命令苦苦的堅守了到了第八天,傷亡過半而且已經斷糧,但卻仍不見胡得榮的蹤影。程誌用電台催問團部並請求增援,可得到的回複是務必再堅守三天。
三天後,全連隻剩下了二十幾人。程誌再次催問求援,團部回複繼續堅守,援兵馬上就到。又過了一天,程誌再也沒法沉住氣,帶著韓水生奔了團部。等他到了團部才發現已人去樓空,整個團部已經沒有一個人。程誌出了團部,見到街上人馬異常混亂。
他拉住一個老兵問:“兄弟,怎麼這麼亂,你們怎麼不去守陣地?”
“長官,你還不知道啊?上峰已經下令撤退了!”
程誌預感到大事不好,匆匆奔向所謂戰備庫。他到了那裏他終於見到了警衛連的一個排長和幾個士兵,他們正推著一個大車,急匆匆的往另一個方向走。
程誌立刻過去攔住他們:“站住,你們這是要去哪?”
排長象征性的敬了個禮:“雖然你是長官,可我還不歸你管,我們去哪,還用不著你管。”
程誌二話沒說,一個勾拳打在他的腹部上,沒等他直起腰,程誌拔出駁殼槍就頂在他的頭上。韓水生立刻背對程誌把這幾個士兵隔開,手指輕扶著扳機看著他們幾個。那幾個士兵對程誌有所耳聞,麵麵相覷沒敢亂來。
這個排長被程誌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程長官,你這是幹嘛?”
程誌冷冷的說:“我現在可以按臨陣脫逃把你就地正法!”
“程長官冤枉啊,我是奉命行事!”
“說!”
“我是奉團長命令,把這些物資送出城。”
“前麵的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三天都沒吃東西了,你們還把物資往城外運?”
“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程誌一把掀開了蓋在車上的篷布,見車上裝的都是常規的民用箱子,上麵貼著暫七團的封條。他覺得不對,一槍打壞鎖頭撕掉封條。打開箱子一看,裏麵根本不是什麼物資,都是金銀細軟。
程誌再次把槍對準這個排長:“這******是軍用物資嗎?”
這個排長一臉苦相:“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程誌略想了一下:“既然你說是奉胡得榮的命令,那咱們就找他對證。”
“團長早跑了,上哪對證去啊!”
“沒有人證,你又說不知道,那我隻能按你違反軍紀斃了你了!”
“程長官饒命啊,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那你能說清楚嗎?”“我能,能說清楚!”
這個排長沒辦法,隻好咧著嘴說:“這些天,團長一直就帶人往城外運這些東西,我今天這是最後一批了。”
“胡得榮自己哪來的這麼多的家當?”
“這裏有孫副軍長三姨太的,有高處長姑媽的,有範主任表妹的,有郭師長小舅子的,有……”
程誌一瞪眼,怒吼到:“夠了!這麼多的高官會聯合給這個混蛋下這樣的命令嗎?”
“那當然沒有,隻是團長已經夠晉升的資曆了,這不一直沒提上去嗎。所以就得在關鍵時刻,搞好關係,日後也能在上麵說句好話。這些長官都先跑了,來不及帶走這些東西,團長就主動提出幫個忙。”
程誌如雷貫頂,把牙咬的咯咯作響,半天沒出聲。
這個排長戰戰兢兢的問:“程長官,你看……?”
程誌緩過神來,看了看他:“既然那個混蛋已經跑了,這裏我的軍銜最高。你就得服從我的命令,跟我回去守陣地,否則軍法從事!”
“程長官,這是何必呢,上峰已經下令撤退了!”
“沒人掩護,撤得出去嗎?”
“那這些東西呢,日後要是團長追究起來……?”
程誌兩冒火:“日後我還要找他算帳呢!給我回去守陣地!”
隨後程誌看了一眼這車貨物,衝韓水生使了個眼色。韓水生自然明白程誌的意思,他掏出兩顆手榴彈,拉了弦扔進了箱子裏。
於忠聽程誌說完情況,老半天才出聲:“咱們這是被他給耍了,他讓咱們拚死頂在這,他好利用這個時間把那些東西運走。好去給那些人拍馬屁,為他升官發財鋪路。”
程誌一邊吸著煙一邊說:“雖然上麵下令撤了,可現在我們隻能選擇在這繼續堅守。不然誰也撤不出去,不知還要多死多少人。有些部隊為了搶渡口,甚至都開槍火拚了。”
於忠低頭不語。
這時劉富貴跑了進來:“連長,那個警衛連的排長跑了!”
於忠火冒三丈:“什麼時候跑的?跑哪去了?”
“剛跑不一會,往渡口方向跑了。”
“帶我去追,我非斃了這個王八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