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長沙會戰結束後,羅吉昌被調往第五戰區,任新編第四十六集團軍司令。
他的心腹愛將陳威,擔任參謀長一職。
這天,羅吉昌在程誌晉升為直屬團中校團長的文件上簽了字,隨手遞給了陳威:“去辦吧。”
陳威接過文件看了看,有些疑惑:“司令,給他增加這兩個東拚西湊的營?還直屬?”
羅吉昌歎了口氣:“目前的狀況,我也沒更好的辦法。”
“此話怎講?”
“你不太了解他。他很忠誠,帶兵打仗也非常有一套。可也是個刺頭,不是誰都能管得了的,還整天給你惹禍。隻要他心裏不服你,別看你是集團軍參謀長,根本就管不了他,更不要說其它的軍長師長。你要是和他來硬的,不出事才怪呢!我不直屬怎麼辦!”
“哦,那就是說,他是個兩頭冒尖的刺頭?”
“是的。重用他吧,他能翻天。不重用他吧,我身邊這些人各方麵還真就沒人能比得上他。我總不能讓你下去當團長吧!所以隻能親自看著他,但還不能讓他翅膀太硬了。不然再惹出什麼大禍來,我的腦袋就得搬家。”
“可這兩個營太亂了,讓他去當團長,會不會惹出更大的亂子?”
羅吉昌很自信的笑了一下:“你放心好了,他們敢和刺頭起刺?找死吧!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叫以毒攻毒。這麼些年了,這點我還是了解他的。”
“司令果然才智過人。”
數天以後的早晨,程誌奉命驅車趕往集團軍司令部,受任接管直屬團。車開到半路,突然有兩夥毆鬥的士兵衝到路上,擋住了去路。
緊隨其後,一隊憲隊衝了上來。連打帶罵,把兩夥人分開,押回了不遠處的營地。
這個營地是用帳篷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地,周圍有憲兵看守。
這些士兵軍紀渙散,幾乎個個蓬頭垢麵,軍裝髒亂破舊,而且是各派係五花八門的軍裝,如同乞丐一般。有的隻穿了一件軍裝上衣,連槍都沒有,很明顯是一夥潰兵。他們的各方麵狀態,和剛走下戰場沒多大區別。
程誌看著有些奇怪,隨口叫住了一個憲兵:“他們是哪部分的?這是怎麼回事?”
“報告長官,他們現在哪部分的都不是。剛才就為搶幾個大餅子,打了起來。”
“哪部分都不是?”
“是的長官,他們是咱第五戰區在各次大戰中收編的散兵遊勇,現在都集中到這來了。他們哪夥的都有,東北軍的,西北軍的,晉綏軍的,川軍的,還有中央軍的呢,都自立一夥人,亂了套了,所以才讓我們在這看守維持秩序。”
“那他們連固定營房也沒有?”
“沒有,咱們這個集團軍也是新組建的,還沒顧得上安排他們呢。”
“那夥食怎麼這麼差?”
“他們沒有正規編製,夥食費也沒法往下撥。現在他們夥食費,還是從我們憲兵隊弟兄們的嘴裏擠出來的呢,更不要說軍餉了。”
程誌來到司令部,在羅吉昌的辦公室裏意外的見到了白崇禧。此時的白崇禧已晉升為桂林行營主任。這次他來第五戰區,是要和李宗仁商量一下有關廣西戰局的事情。他想先看一下新組建集團軍的有關事務,再去見李宗仁。這會他忙完公事後,順便和羅吉昌下盤象棋。
羅吉昌把一份文件遞給了程誌:“直屬團的有關事務都在這上了,按令執行上任吧。”
程誌翻看了一下文件:“司令,您是把收編過來的那兩個營,加上原有的獨立營組成直屬團?”
“是啊,讓你帶那兩個營,的確是有點委屈你了。但現在整個集團軍都剛剛組建,一切都是暫時的,以後再把你調換到其它團。營房,夥食,軍餉,武器裝備,都不會少你們的,你手上的文件都寫的很清楚。”
程誌想了想:“司令放心,我不嫌棄這兩個營,以後也不用把我調換到別的團。”
程誌的態度讓羅吉昌有些意外:“你應該是還有別的事在等著我吧?”
“不瞞司令,我的確有個想法。”
“哼,我就說嘛,你小子怎麼可能就這麼順當接手這兩個營!你又要起什麼刺,說吧!”
程誌把自己想組建小分隊的想法,當著白崇禧的麵,大概說了一下。
羅吉昌聽完後有些不解:“那你就在直屬團裏組建好了,這事用不著請示我啊?”
“司令,我的意思是,想在集團軍範圍內挑人。”
“什麼?你好大的胃口啊!”羅吉昌說完看了一眼白崇禧。
可白崇禧卻一句話沒說,從程誌進辦公室到現在,他隻是一直在聽。
羅吉昌見白崇禧沒反應,就繼續問:“你要幹什麼?要造反嗎?”
“學生不敢!我隻是認為,既然是直屬團,就要承擔集團軍的直屬最高任務。有必要組建這麼一個精幹的小隊,出其不意的完成各種特殊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