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全線反擊成功,羅吉昌受到了上峰的嘉獎十分高興。幾天後,他將程誌和吳夢都叫到了辦公室:“此次反攻,吳處長當為首功,但無奈羅某權力有限,就隻能以小獎略表寸心。”陳威順手將一張房契和一把鑰匙交給吳夢。
吳夢瞟了一眼:“屬下無能,未能捕獲日諜,不敢受賞。”
羅吉昌笑了笑:“吳處長的功績,是有目共睹的。要是抓到了日諜,那自然由你們戴局長來獎賞。可你現在還是在我這裏任職,如果不加以獎賞,別人豈不是說我賞罰不明。”
“可這似乎不是常規的獎勵。”
“你畢竟是軍統的人,雖然是獎勵,可在麵上,我是不能把手伸的太長,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所以隻能委屈你接受這種無名小嘉獎了。”
“我孤身一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恐怕太奢侈了,而且也會遭人非議。”
“幹你這行的,是不能隻有一個落腳點的,這隻不過是方便你工作而已。這個住所隻有我們幾個知道,非常適合你的工作性質。再說,你也不可能總是一個人,早晚是要成家的。你大小也是個處長,麵子上多少也得說得過去吧。”羅吉昌說完看了一眼程誌。
吳夢還要繼續說什麼,被程誌打斷:“吳處長,如果你還要推辭,豈不是辜負了司令的一番好意。”吳夢聽程誌這樣一說,便沒再說什麼。
羅吉昌又打量了一下程誌:“程誌啊,你這次勞功不小,按理來說呢,是應該晉升為旅長的。可是上上下下有不少人反對,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程誌隻求殺敵報國,不圖升官發財。司令的好意,學生銘記在心。”
“好好好,可你畢竟也是有功之臣,豈能不獎。這樣吧,藍箭突擊隊員,每人晉升一級。你雖然仍是團長,但我再調給三個步兵營和一個炮營及一個汽車連。這個大團,可不比一個旅差多少吧。不過就是缺了個名分而已,你看怎麼樣?”
“與其徒有虛名,不如腳踏實地,謝司令信任。”
程誌和吳夢走後,陳威問:“程誌的確不圖虛名,但司令此舉就不怕養虎為患?”
“所以我就送了這套房子給吳夢。隻要我們手上有吳夢這張王牌,就不怕栓不住這頭倔驢。”
……
吳夢看了一眼手上的房契,淡笑了一下:“這個羅吉昌,在你身上還真下了不少功夫。”
程誌很自信的說:“我心裏有數。他送你這套房子,就是為了晉升這件事堵我的嘴。他也太看貶我了,我是那種爭名奪利的人嗎。用一個旅長的頭銜換一套房子,咱們可沒占什麼便宜,所以你該得就得著。”
“他一說要給我這套房子,我就知道下一步肯定有你吃虧的地方。”
“可他早就盤算好了,就算你不要這套房子,旅長的位子也同樣不是我的。有個這樣實實在在的大團,也沒必要去計較那個旅長的頭銜。”
吳夢想了一下:“說句公道話,我倒是覺得,他還是有心讓你當旅長的,不然也沒必要增強你們團的實力,大不了再給你點其它好處。”
“那這麼說,上下有不少人反對我晉升是實話了?”
“我覺得是。你想想,你在元石鎮征糧得罪了不少權貴。在你要晉升的問題上,他們能視而不見嗎!”
“可我是為了抗戰!”
“可他們不會這麼想,他們置國家安危於不顧,隻考慮切身利益。”
“上上下下都這個樣,你說我們國家……”程誌說到這,向四外看了一眼,然後小聲說:“你說我們拚死拚活的就都是在幹什麼呢!這都是為了什麼!我們都在保衛什麼人呢!這樣下去,這個國家還有救嗎!”
吳夢歎了口氣:“我們是軍人,就應該去做一個軍人該做的事。還有很多是政治上的問題。”
“這種政治就是無恥!”
吳夢見程誌顯得有些激動,立刻勸阻安撫:“好了,不要再亂說這種話了,麵對現實吧。”
“現實就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旅長嗎,我還不稀罕呢!”
“我稀罕!”
“……”
吳夢笑了一下:“走吧,去看看羅吉昌送給我們的新房吧。”
……
正當羅吉昌覺得一切都很如意的時候,有衛兵報告,李宏澤來訪。羅吉昌一皺眉:“他來幹什麼?”
陳威也沒想明白:“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他來肯定沒什麼好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看看他又要耍什麼花樣,請。”
李宏澤帶著禮盒,滿臉堆笑走進辦公室:“吉昌兄,多日不見,近來安好?”
羅吉昌陪著笑臉:“托你老兄的洪福,近來一切安好。不知老兄前來有何貴幹?”
“聽聞吉昌兄大敗日寇,特來道賀。”
“哪裏哪裏,宏澤兄抬愛了。宏澤兄此次前來,恐怕不隻是道賀吧?”
“吉昌兄快人快語。”李宏澤說著便把禮盒往前一推,裏麵放著一尊小金佛。
羅吉昌瞟了一眼:“宏澤兄這是何意?”
“吉昌兄在徐州拉過兄弟一把,一直未能好好感謝,這次一並補上。”
“聽宏澤兄的意思,還有別的事?”
“不瞞你說,最近我接了一個案子,實在是讓我頭疼。”
“哦?什麼案子能讓你如此頭疼?”
“是這樣,我接到了元石鎮各界鄉紳的訴狀。他們聯名汙告吉昌兄的部下,這不是豈有此理嗎!而且我的親戚刁某也喪命於此,這怎麼能不讓我頭疼呢!”
羅吉昌一聽就明白了李宏澤的此來的目的,他故做吃驚狀:“哦?竟然還有種事?”
“千真萬確啊,你看這訴狀我都帶來了。”他說著就把所謂的訴狀遞給了羅吉昌。
羅吉昌邊看邊念:“……濫用職權,私設公堂,目無國法,草菅人命,欺壓良善,以權謀私,勾結悍匪,橫行霸道……嗬,這罪名不少啊!”
羅吉昌看完,順手遞給了陳威,陳威看了一皺眉:“李站長,這怎麼連逼良為娼都上來了?”
“……這個……這個嘛……這都是那些刁民寫的,還有待查證。”
羅吉昌暗自好笑:“那宏澤兄以為如何?”
李宏澤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不明擺著就是汙告嗎,吉昌兄帶兵有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下屬嗎!可是人家告到我這裏了,我也不得不敷衍一下,例行公事,做個樣子!”
“那宏澤兄盡管去查,這和我羅某人有什麼關係?”
“據我所知,程誌去元石鎮征糧,可是奉了老兄你的命令。”
“不錯,他的確是奉了我的命令去征糧,可我沒讓他去元石鎮啊!”
“那這麼說,這件事和吉昌兄無關了?”
“當然無關了,我隻是給了他征糧款,讓他去征糧。他按款項把糧食如數上交了,其它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宏澤心想,這個老狐狸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一點也抓不到他的把柄。他想了一下,陪著笑臉說:“那既然如此,吉昌兄不會阻撓我走個形式吧?”
“當然不會,軍統辦案,我羅某人怎麼有權幹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