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電閃雷鳴,我像個幽靈般躲在寂寞的夜裏神經質地笑,想到今天方陶陶被我一身絳紫色連衣裙嚇得臉色慘白的樣子就忍不住樂。
那是血染過的淡藍。
鮮血染透淡藍色的連衣裙,綻開一朵妖嬈的絳紫色的血花,無限蔓延,無限擴散。
躺在粉色充滿卡通色彩的小床上我張狂地大笑,不停笑不停笑,笑著笑著眼淚便滑了下來,小拳頭緊握,握到指節發白,指根發麻,心中仇恨的火焰越燃越旺,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我哭笑不得,雖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我還是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怎麼也不敢相信那種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怪事竟奇跡般地發生在我身上,坐在鏡子前凝望著裏麵稚嫩甜美的小臉,忘不了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忘不了那個女人惡毒的眼神,忘不了她疾馳而來的跑車將我撞飛,忘不了我的孩子化作一灘鮮血從腿根流出,忘不了我被撞在電線杆上觸電慘死的樣子,每每想到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便會令我禁不住痙攣抽搐,身體也會如觸電般不住顫抖!
我吸口氣,再吸口氣,看著鏡中不足十歲的小女孩,慢慢笑了,臉上浮現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陰森,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方陶陶,麋雪兒曾經所受的每一寸痛,不管是孩子的還是我的,都要你雙倍奉還!
隔壁房間隱隱傳來細細的喘息低吟聲,我忍不住蹙眉,雖然很輕微,但對我來說卻是無比刺耳,一個我痛恨的女人,一個我曾深愛的男人,苟合。
站起身,來回踱步,拚命克製住自己不顧一切衝進去使勁兒扇他們的衝動,不停告訴自己,我是方朵朵,不是麋雪兒,不要衝動,不要妒忌,他們現在是夫妻,這是正常的,很正常……
腳步越踱越快,越踱越快,心情卻沒有平靜下來,反倒越發煩躁,不知何時踱到他們的房門口,裏麵的動靜越來越清晰,令人耳紅心跳的火熱浪潮陣陣撲麵而來令我窒息,我昂首堅強地站定腳跟,讓那聲音一遍遍折磨著我的耳膜,淩遲著我的心,我有種疼痛而怪異的快感,深呼吸,要痛就痛得徹底,要痛就一次痛個夠,腳步沒有再徘徊,我毅然大膽地扭開未鎖的門把——
撲入眼簾的便是方陶陶坐在葉明朗身上的畫麵,激情而狂野地晃動著嬌軀,卷曲的金色長發披散在修長柔美的背上,兩團豐滿的瑩白上下有節奏地激蕩,她仰著精致的麵孔急促而性感地吟叫,我悄無聲息地開門並未驚動激情中的二人。
冷眼瞅著這對狗男女,我的心陣陣緊窒地痛,一陣痛過一陣,原來聽到跟看到是兩回事,這樣的視覺衝擊似一把無形的冰刀割剮著我的心,寸寸割碎,凝結成冰,一下子將我擊毀!
要忍,要笑,要一直忍,要一直笑,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方陶陶,我們來日方長……
“啊——”一聲尖銳地叫聲撕破暗夜的寂靜,過了許久,方陶陶才發現房中多了一個‘觀客’,而這個幼小的‘觀客’正瞪著天真無辜的眼睛好奇地瞧著麵前大汗淋漓的兩人,支著小小的腦袋傻傻地問,“姐姐,你為什麼欺負姐夫?他好可憐哦,流了很多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