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個陽光豔麗的正午,我站在雅園的的售樓中心,看著售樓小姐一臉沒有誠意的微笑,欲哭無淚。
“很抱歉,關於具體的交房時間,我也不太清楚,施工隊並沒有把鑰匙給我們。”她聳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然後,衝我點點頭,繼續皮笑肉不笑地麵對下一個詢問者。
“不能通融嗎?”我不死心地追問道。學校的宿舍樓要拆遷,為了給自已一個安靜的空間,我在一年前便定下了這裏的一處單身公寓,錢交了一年,房子卻還沒有屬於我。從春天起,我隔三岔五來這裏等待、詢問,售樓小姐千篇一律的說辭和讓人毛毛的笑意象惡夢般,擾得我來一次怕一次,可卻又無可奈何,過了幾天,還是到這裏如期報道,畢竟我辛苦賺來的銀子在人家手裏呀!
“對不起,要不你過幾日再來吧!”售樓小姐收斂起陽光般的微笑,臉上漸露不耐煩的神情,說完這些話,她找了個理由,轉身不再理我了。
早聽說無商不奸,我還傻傻地希望自已幸運些。老實說,從前我就很不喜歡與商人打交道,我一直覺得他們的思維與情感與常人不同,雖然我學的理論足以把他們砸死。我是個食人間煙火的人,很多事迫不得已,我沒有辦法。
悻悻地出了售樓中心,室外三十五度的高溫,烤得我情緒沮喪到極點。
如果能夠,我真希望這一切沒有發生。也許租個幹淨的一居室也不錯,月初交個房租,就有了一方安寧。不知我怎鬼使神差,居然想起去買個什麼房子,花光了幾年省吃省喝的薪水。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我還要繼續戰鬥。頂著酷熱的陽光,我乖乖地打車回校上班。
還是午休時間,天氣又熱,校園裏沒幾個學生。球場上到有幾個在廝鬥,看那一身大汗的樣,我真是羨慕他們的活力和勇敢。
這是一所三流的大專院校,就讀的沒幾個佼佼者,但卻個個活力四射,個性十足,適應力很強。開學沒幾天,我還常常因為暑期的閑適,不能適應上下班的時間,而他們上課、下課、打球、逛街,似乎就沒有經過苦讀的高中,一下就適應了大學的放鬆和輕快。
“晨曦!”我沒有發現打球的勇敢者裏竟然還有一位巾幗。陰柔扔下球,一邊抹著汗,一邊衝我飛跑過來。
我找了塊樹蔭停下等她。陰柔是我的同事,任教女子體育課,浙江人氏,性格有點大大咧咧。看著我一臉的不快,她笑了,“又碰釘子了嗎?”
白了她一眼,我沒好氣地說:“麻煩不要提人家的傷心事好不好?”
“還人家人家,好嗲哎!”她大笑著撲到我身上,分我一身的臭汗。“你要死啦!”我作勢要打她,她嘻笑著跑開,回頭衝我扮了個鬼臉:“陪我衝個涼吧,說不定,你會發現壞情緒會洗去許多呢!”
看著汗濕的襯衫,我除了聽她的,還能怎樣呢?
我媽媽常說,女孩子家要象淑女,坐有坐相,吃有吃相,言談舉止更要有規矩。我家其實是一般的知識分子家庭,爸爸是個工程師,媽媽是個中學老師,不是什麼世家貴族。爸媽也是農村孩子辛苦讀書才擠進城裏,不知可是因為沒有能為晨家生個孫子,媽媽對我的管教有點嚴過其實。
從小,我的同學和朋友必須要先經過媽媽的篩選,而篩選過後的受不了媽媽喋喋不休的責問,便放棄了我這個朋友。沒有朋友也沒什麼,我學鋼琴,學畫畫,讀名著,看得獎影片,媽媽盡力地想把我鑄造成一個名門淑女。可惜我不太爭氣,除了成績還勉強能達到她的要求,其他方麵頂頂落個稀鬆與普通。
大學四年,是我最快樂最自由的。品嚐到獨飛的甜味,畢業時,我死都不肯回爸媽呆的城市,在一個離家遠遠的小城找了份教職,悠閑地過活。
不知可是被我媽潛移默化,我並不另類和前衛,遇事太內斂和含蓄,死要麵子。去年開學時當院長讓我任新生班的輔導員時,我愣了一下,便應承下來,雖然我清醒地知道我並不能勝任。
輔導員的日子不太好過,工作上的,心理上的。
“你下午沒課吧!”衝過涼後,煩躁確是洗去了不少,我和陰柔盤著腿坐在我床上喝著冰茶。我點點頭,海飲了一口,然後長舒一口氣,這般壯觀的喝相,要是被我媽看到,不知可會發瘋。“但我有個班會在四點。”想起又要麵對那一幫勁男勁女,我就很想歎氣。
“叢偉和談劍又闖禍啦?”
“闖禍談不上,隻是最近找他們的女生過多,快引起共憤了。”叢偉和談劍是我的兩個學生,陽光帥氣而又多才多藝,用陰柔的話講,很多女生哈他們,沒課時就愛擠到他們班上,這樣,其他同學就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