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終於來了個練氣四層,不枉我在這窮鄉僻壤留三天,正好給我的寶貝煉屍們加加菜!”看著下麵十多隻煉屍還在撕咬著手中早已變質腐臭的大塊血肉,聽著斜下方那個仰著腦袋看過來的瘦竹竿僵屍臉猖狂的叫囂,胡琮本因下方這個沐浴在鮮血中的“屠宰場”再無活物氣息而布滿寒霜的臉色瞬間凝成厚厚的寒冰。
瘦竹竿覺得自己這兩個月來運氣不錯,好事連連。雖然宗門分裂,自己倒黴的跟了一個修為最低的老祖逃避其他支係的吞並而狼狽的來到了新大陸,但這新大陸修士修為低下、傳承不完整、根本就不明白靈石靈草的妙用。他因此而受用不已,在短短兩月之內修為從練氣五層一路躥到練氣八層,成為宗門內練氣境中的好手。
他們屍傀宗初到這片混亂之地,而且在逃來的途中連宗主和老祖都受了傷,所以宗門高層認為現階段最主要的任務便是休整。宗門嚴令所有弟子不得隨意走出山門,故能出山門的弟子自然是有任務的,他采買雜役的身份給了他出入相對自由的機會,這也是他比其他弟子機緣深厚的原由所在。
雖然在大比中失利無法進入內門,但他在人才凋零的外門成為修為最高的幾人之一,低階外門弟子紛紛依附於他,連宗主和老祖都知道他的名字。身份隨修為水漲船高之後,他的差事自然也變得高大上起來,宗主與老祖共同傳召親點了數十名修為不弱的外門弟子走出落日峽尋找有靈根的孩童收為弟子。他就是主事者之一,他將隊伍交給信任的小弟領著,自己獨自離開,難得時間更長距離更遠的出一次山門自然是要幹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的。
一路遊山玩水養屍拘魂好不快活,眼見著所有的煉屍都到了進階的邊緣,隻缺一些靈氣更豐厚的血肉喂養便能輕鬆進階。而他親手煉製的萬鬼幡上如今也有百餘隻鬼卒,殊為可惜的是這些鬼卒受生前修為所限即便吞噬的生魂再多也不過是鬼卒而已,要想進階千難萬難。
而眼前這個練氣四層小子的到來,一下子解決了他的難題,他的血肉足以讓一隻煉屍從鐵屍進階為銅屍,他的魂魄暫時做萬鬼幡的主魂綽綽有餘,真是由不得他不放開心懷大笑三聲哪!
他心懷大暢,打算著自己一回門中就幹掉一個內門弟子取而代之成為內門弟子,到底該幹掉誰呢?他一遍又一遍的篩選著目標。
在他還沒想好的時候,一束銀光直射他麵門。
而白光一閃,一柄一尺來長的骨匕正好擋住了銀光一擊。
“小子,你竟敢出手?嘿嘿,你師父沒教過你見到高階修士要退避麼?你這麼不自量力的家夥我還是第一次見。”
胡琮並未答話。說起師父,他想起了他唯一的師父,他們師徒關係不好不壞,宗門看上他哪點?煉丹,故此宗門並未給他的師父教他修行的任務。而煉丹一途,他還未拜師之前正是靠駁倒七級煉丹師的師父而一舉成名的,他的師父對他有恨嗎?有怨嗎?他不知道,他也從來不需要知道。
“小小練氣四層如此托大,竟敢用沒有祭煉過得法器攻擊我,我說你就是一盤菜,別不服!”
胡琮的沉默對瘦竹竿而言像是無盡的諷刺,高傲不屑的表情讓瘦竹竿一下子回想起在屍傀宗二十多年不堪回首的雜役生涯。心中恨意大起,出手凶狠不已,骨匕連連在胡琮全身各處要害遊走。
盡管十分吃力,盡管每次劍光都能在他身上劃下一個又一個的淺淺傷口,滲出又凝固的鮮血見他渾身染透,破爛成縷的衣物一片血紅看不出本來顏色。
瘦竹竿心裏卻明白這些隻是小傷,對麵的小子用銀色飛劍緊緊護著周身,他那十分迅疾的攻擊次次都被擋下了,到現在為止自己是拿他沒辦法的。
但他卻並不焦躁,他心中冷笑,這小子真是不自量力得可以,拚消耗,最後倒下的一定是他自己。不管怎樣這小子今天都得留下,我可是連萬鬼幡和煉屍都沒用上。
話說,這小子不會是昏了頭吧,明知道自己是個邪修,明知道自己沒用上看家本事都把他壓著打,他憑什麼一點都不害怕?他難道有所依仗?
他心中一旦生出疑問,這場沒滋沒味的的戰鬥打得他越發心煩意亂,心念一動,一麵黑色的小幡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揮動小幡,一隻隻手足麵目俱全的幡鬼飛了出來,它們感知到了那比它們稍強一點點的令它們食指大動的生魂氣息,便一擁而上紮了過去。
瘦竹竿心神定了定,這下這小子必死無疑了,就是可惜了他那一身血肉,幡鬼們不但吸魂失魄也貪婪血肉,要是讓煉屍們吃了說不定能成為銅屍,幡鬼們吃太浪費了!
“嗤、嗤、嗤、嗤!”僅僅幾個呼吸的間隙小幡中飛出的幡鬼像消融的冰雪似的消散在天地間,瘦竹竿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目瞪口呆完全無法想象那個小子是如何鹹魚翻身的,這時一支箭疾射而來,他一瞬不瞬盯著那人竟不知道這是哪時候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