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已微微泛起了涼意。但好在先前的烏雲此刻已經煙消雲散,淡白月光從烏雲堆裏露了出來,灑在街道上更添幾分素白。
南方是很喜歡這樣的月色的,三分素白,三分淡雅,三分皎潔,還有一分溫柔。連帶著這天地世間都多了幾分柔和。
此刻與蕭寒一同行走在這樣的街道上,眼前是柔和月光,聽到的是風拂過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的颯颯聲響,心境突然開始平靜下來。像是之前所有所有的複雜情緒,以及宴會上的觥籌交錯,在此刻都化為了虛無,隻餘內心的平和。
她突然歪了歪頭看著蕭寒說:“蕭寒,你背背我吧。”
蕭寒看著南方,突然淺淺的笑了起來,平日裏不大笑的人,此刻竟一展芳華,叫人忽然想起來那深夜裏綻放的曇花,綻放時間雖短,但卻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
“你這丫頭,可真是……”,說到一半,他似是又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隻好頓了一頓,片刻後他微微蹲下身子,示意南方上來。
南方微微一笑,輕輕的趴在了蕭寒的背上。
蕭寒直起身子,兩人就這樣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此刻已寥寥無人,但偶爾路過的,都會輕輕駐足,然後感慨一句,真是美好的讓人心生羨慕。
這幅畫麵於旁人而言是羨慕,但於蕭寒的司機楊碩而言卻是實打實的驚嚇,他跟著蕭寒這樣久,何時見過他會如此溫柔的對一個女子,又何時見過他願意親自蹲下身子去背一個女子。
他看著那副畫麵,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動容。他家的少爺,終於也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了嗎?真好啊。
很久後,當蕭寒背著南方漸漸走遠了,楊碩才回過神來,然後驅動車遠遠的跟在了他們身後。
隻不過讓人心生觸動的那兩個人此刻卻是難得的安靜,南方將臉深深埋在蕭寒的背上,蕭寒的背上有淡淡的煙草氣息,但卻不是很濃,她聞著那股味道,腦中浮現的是幼時許下的誓言,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走了很久後,南方忽然想起什麼,然後問道:“你近些年也學會了吸煙嗎?”
由於南方實在是輕,所以蕭寒背起來一點都不吃力,他氣息平穩的回答道:“丫頭,男人要吸煙,從來都不是學不學的問題,而是吸不吸的問題。”
南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很久後,她的聲音才又從後方悶悶的傳來,“聽說每年死去的人中,吸煙的占百分之七十。”
蕭寒本來以為她不會說話了,卻沒想到竟然聽到這樣一句回複,頓時哭笑不得。她不想讓自己吸煙,就不會說的直白一點嗎?
“本來以前也不吸煙的,一方麵部隊有規定,另一方麵也沒這個習慣,隻不過近些日子稍微有點煩躁,就吸了幾根,沒想到這都被你聞到了。放心,你若是不喜,我不吸了便是。”這算是他很特殊的保證了。
南方聽到保證,心中才安了安,“我父親以前也是不吸煙的,因為我母親不喜。他很愛我母親,母親不喜的事情他很少做。可是,自從母親離世後,他的煙癮便愈發嚴重。上次我回家時,發現家中竟有很濃烈的煙草氣息。”
聽到這,蕭寒想了想後說,“因為心中沒有了在乎之人,所以自己的生命便無關大雅,伯父這些年,心中不是不苦的。”
“你以前還背過其他人嗎?”因為怕極了他會勸說她,所以南方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蕭寒一笑,也不打算說破她,雖然此刻是很想好好勸她,但眼前畢竟不是好時機,所以想了一想後還是順著她的話題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敢爬上我的背嗎?”
南方又難得的反問道,“那你以後會背其他人嗎?”
“這就難說了,萬一哪天我們的小公主強烈要求呢,你說我是該答應呢還是該拒絕呢?”
南方聽到這話,明顯一怔,她說,“蕭寒,我們……沒有以後的。”
這話蕭寒聽了也不生氣,他早就被他的丫頭拒絕過許多次,這不過是又一次而已。左右他也不怕他拒絕,反正這許多年來,他一心認定,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她。
“丫頭,前段時間網上很流傳一句話,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你知道嗎?那段時間你還沒回來,可我看到的那一瞬間想到的就是你,也隻有你。”
你懂嗎?
------題外話------
寫這章的時候竟然出奇的順利,好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群人,而我身為局外人將他們一一記下,然後講於你們聽。也許我寫文寫入迷了吧。不管怎樣,希望我用心寫的文可以帶給你們片刻安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