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拖著疲憊的身軀,越走越是難過,早知和秦晚語說明王之柔之事,也不用現在誤會深種了。一抬頭,見月滿如輪,淒寥地掛在天上,便如此刻的自己,形單影隻。歎了口氣,忽聞耳邊琴聲越來越近,原來竟不知不覺循著琴聲走了好久。心中尋思:“方才聽那伍清濁講那妖女顧憐影,之前與柔姐、依依一起,也聽人說起過,似乎是個蠻橫無理,脾氣暴躁之人,怎麼此刻她的琴聲孤傲寂寥,頗有滄桑之感。”
心裏想著,不覺走到一處樓閣之前,“那顧憐影似乎就在這裏彈琴。”站在一旁,向樓上望去,隻見月光下一個楚楚身影正盤坐撫琴,身姿綽約,恍若飄然仙子;冷豔動人,又如新月淩霜。蘇莫耳聽得清語寒音,眼見得玉樹花雪,便如身在仙境,一時竟癡了。
過了片刻,忽然琴聲戛然而止,隻聽一個聲音道:“閣下還有雅致在此聽閑曲,快把生死訣交出來!”忙回頭看時,正是孫正二人,正冷笑地看著他。蘇莫心中連叫哎喲,竟把他二人忘了。
“我早已說過那生死決我見都沒見過,兩位若是不信,盡管來搜便是。”說著,兩臂展開,一副頗不在意的神色。
二人見他衣衫殘破,也難保能藏得住生死訣,便道:“哼,你定是將生死訣交給那個女子了是也不是?”
蘇莫道:“憑你如何猜測,我二人根本不曾上過亂造山一步,更不用提那生死訣了。”
孫正道:“你小子少說廢話,既然你說生死訣不在你身上,我們便拿你去換,不怕她不給我們。”說著,兩人擺開架勢,正待動手,忽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何人在此造次!”蘇莫聞聲望去,隻見是方才那彈琴的女子飄飄然落於地上,隻見她:清麗如出塵之孤嶺新雪,冷豔似脫俗之瑤池仙葩,寒光目露,謔音口吐,廣寒宮上不食人間煙火,菱花鏡裏照見五蘊皆空,又何承望,鴛鴦閣也難成鴛鴦,相忘島終江湖相忘。蘇莫看她相貌,雖是冰肌玉骨,美若天仙,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孫正見是一個孤零零的女子,冷笑道:“今日野狗還真是多,還專愛多管閑事要去拿耗子,殊不知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何況是生死門上霜。”那女子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道:“肮髒小人,滿嘴胡言穢語,實是該死。姑且念你是生死門的人,快快滾吧!”一語未了,忽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倏地打向孫正,孫正尚未看見鞭子,隻聽“啪”的一聲,臉上已中了一鞭,頓時腫了一片,牙齒也被打掉了幾顆。孫正呸了一聲,伴著滿嘴鮮血將牙齒吐在地上,不甘地看了一眼蘇莫,道:“走!”趙奇一言不發,緊隨孫正遠遠離去了。
那女子見二人走後,看了眼蘇莫,冷冷地道:“是你偷了生死訣?”蘇莫道:“哎,顧姑娘,蘇某實在是被人誤會,幾日前,我連生死訣是什麼都還不知。”顧憐影道:“此事總不會空穴來風……”一語未了,長鞭已揮向蘇莫,蘇莫心中一驚,忙展開身法,匆忙之間,險些被鞭子打中,顧憐影見他避開這一鞭,微微一驚,玉手輕轉,鞭子轉瞬又至。蘇莫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鞭子,加之身有舊傷,應對不及,鞭子忽而從身後轉了過來,啪的一聲,打在蘇莫背上,直痛的眼淚直流,又牽動舊傷,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蘇莫怒道:“顧姑娘,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