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柳宗昆盯著受傷的弟子,緩緩歎了口氣道:“姑娘的生死訣也已出神入化了,可喜可賀。方才那隔空一掌,又讓我想起初見你爹娘的那一天。”頓了頓,突然轉過頭神色激動道:“天可憐見啊!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顧夫人下落,本以為顧夫人已經……追隨沈兄而去,沒想到夫人竟死裏逃生,真是老天開眼啊!”柳宗昆抹了抹眼睛,又道:“孩子,顧夫人現下在何處啊?”
顧憐影冷冷地道:“你不用說這些話,自那夜你們兄弟二人偷盜生死訣和無妄神功起,恩怨早已兩清,如今你既已遺失生死訣,從此顧家與你再無瓜葛。”
柳宗昆心裏一震,忙道:“姑娘這說的是哪裏話,這生死訣確是沈兄,哦也就是令尊臨走那夜贈與我的,如何說成我偷的呢,想是沒來及和令堂說明,這才讓誤以為是我偷竊,至於那無妄神功,我實在見都沒有見過。”歎了口氣,又道:“也怪我兄弟二人無能,府上盡養了些酒囊飯袋,沒能救下沈兄,才累的顧夫人…….”說著,幾乎掉下眼淚。
顧憐影怒道:“你豈敢拿我爹的在天之靈胡言亂語!我不過看在娘的麵上,容你在此饒舌,你就不知好歹起來。你好生記得我的話,作速離開。”
柳宗昆道:“哎,姑娘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既然姑娘不許我再插手生死訣之事,我也沒有什麼話說,畢竟生死訣本是姑娘家物。我隻有一事相求,好歹替我向令堂問個好。”言罷,領著門下弟子慢慢離去。
蘇莫在閣上聽顧憐影之語,心中早已波瀾起伏,依她所說這無妄功也是她爹娘之物,既然柳宗昆不曾得到,便著落在了其兄柳宗海身上,而這無妄功又是依依在他爹的密室中看來,莫非柳老爺正是金老先生口中隱居的柳宗海?正想著,沒注意顧憐影已經走了上來,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能站起來了?”蘇莫回過頭道:“勉強能行走,隻是背上還有點痛。”顧憐影道:“既然你能走了,也快點離開吧。”
蘇莫愣了一下,心想我這傷好歹也是你打的,連句道歉話也不說,反倒趕我走了。轉念又想這顧憐影萬事已自己為準,從不理會別人感受,要她說句好話,可別登天還難。看了一眼顧憐影,隻見她雙目遊離在琴上,正聚精會神想別的事情。便艱難的向樓下走去,正走了兩步,忽想起伍清濁之言,今夜要會齊眾多幫派齊圍顧憐影。想到顧憐影是為報父仇,才大鬧各大幫派尋魔教下落,結果反被伍清濁所騙,她一個單薄孤傲的女子要在魚龍混雜的江湖上奔波,忽然有些同情她。便停下腳步道:“顧姑娘,今夜可千萬留心。”
顧憐影聽見他說話,回過神來,道:“你說什麼?”蘇莫道:“前些日子顧姑娘為尋魔教下落得罪了許多門派,我昨夜偶然得知那些門派今夜要來尋你麻煩,顧姑娘千萬小心。”顧憐影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如初,蘇莫不敢與她對視,隻道:“姑娘身有絕世武功,如何打算自然是姑娘的事,蘇某告辭了。”說罷,緩緩朝樓下走去。
剛下了樓,忍不住又往方才回廊處看了一眼,見顧憐影兀自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正不知往哪兒去,忽聽一連串腳步聲響,接著氣勢洶洶走出兩隊人約共二十幾人,大多都帶著刀劍,朝冷月閣走來。眾人走到蘇莫附近,看了一眼蘇莫,當先一個蓄著整齊的胡須,約莫三十歲年紀的男子道:“這位小兄弟,看你身上似乎掛著傷,還傷的不輕呢,你是何門何派的,是不是這個妖女把你打傷的?”說著,指著樓上的顧憐影。
此時顧憐影已盤坐在琴旁,蘇莫看他們這架勢定是來尋顧憐影麻煩的,便道:“在下無門無派,我這傷也並非那位姑娘打傷的,各位聚集在此所為何事?”那男子皺了皺眉,沒有回答他。旁邊一個人道:“我說周幫主,這伍清濁怎麼還沒來?這廝說不是說生死門的人也來了嗎,怎麼連個人影都沒?”那周幫主撚了下胡須道:“生死門多年沒有什麼動靜,此番妖女得罪了不少門派,想是生死門也不例外,若能得柳門主相助,合我等之力,這妖女必要俯首就擒。隻是生死門為何不在,我也不得而知。”那人道:“這伍清濁不會是騙我們吧,他該不會暗中勾結妖女,要將我們逐個擊破吧。”周幫主道:“宋幫主,你好歹是伏虎會一幫之主,就算他要算計我們,憑我們兩幫合力還能怕了那妖女不成?”那宋幫主連忙點頭道:“說的是,說的是。不過隻怕禦天派也不是什麼善類啊,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