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沉寂(1 / 2)

魔君塵囿沒死,這個消息宛如一滴清水炸進了沸騰的油鍋。

沒有任何征兆的,塵囿點了三十萬兵馬凶神惡煞的殺過自己的封地,劍指神族。天帝震怒,要知道六界一直以神族為尊,其餘各族也早早納貢稱臣,這魔族三萬年前被滅了一回,如今竟敢卷土重來。這樣的挑釁如果不打壓下去,無異於像諸族承認自己不配做這六界之主,到時必定天下人人都想稱王稱霸,八荒六合就再也沒有太平之日。

天帝深知其中利害,當即命坐下猛將點了兵將前往禦敵。

雙方戰事膠著,塵囿有勇有謀,排兵布陣爛熟於胸,總之就是極其難對付,過了三個月,神族竟沒討到什麼便宜。

九重天上的大殿,天帝已經氣得病了好幾場,怒氣正盛的當口,有人一本密奏折子將正在前線作戰的梓枬部君主澤塗告了,言辭十分犀利,大意就是說他通敵,也正是因為他通敵,才導致戰事遲遲不能落定。

這還了得,老子通敵,兒子也通敵。天帝當即令澤塗回來受審,過程不知是如何,結果是梓枬王室拒不遵令,用實際行動將通敵之舉坐實,隻托人少來一封信,信上說三萬年前梓枬王慘死,全因天地昏聵,他做兒子的如今反了,也隻為報仇,天經地義。

照理說,這和當時的二皇子胥夜沒什麼關係。可誰也沒想到,胥夜竟在單槍匹馬衝到梓枬部不知道要幹什麼,差點命喪其中,天帝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身傷,幸虧沒有動及仙元,療養的十來天也就好了。可傷好以後的胥夜卻性情大變,寡言少語,有時候一天都不說上一句話,有一夜殿中婢子發現胥夜望著一把梳子發呆,望到最後竟無聲落起淚來。婢子怕事情不好,就回稟了天帝,天帝平時最寵愛這個兒子,就親自來詢問,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問出來,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對魔族的戰事,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了。

直到有一天,前方戰報傳來噩耗,說赤薑王親自頂了澤塗的位置上陣殺敵,不幸中了塵囿的泯魂箭,已活不成了。據當時淩霄殿中的人說,戰報從天帝顫抖的手中悠悠落下,他當時就嘔出幾口血,昏了過去。

因此,闔族的眼睛都盯上了胥夜,無論如何,隻有天家的人才能凝得了軍心,使得動兵權,他這是非去不可。

這位二皇子平日為人過分低調,以至於大家夥都不知道他的深淺,隻知道他師從鴻鳴祖師,而這位祖師爺的名氣大家都是放心的,連帶著對胥夜很很放心。天帝想著自己這兒子平時就不喜爭鬥,此番怕是要下功夫做做他的工作,意料之外的是,胥夜二話沒說,領了命。

事實證明,鴻鳴祖師沒讓大家失望,胥夜也沒讓大家失望,從他披掛上陣的那天起,雙方戰事就起了變化,魔族節節敗退,直退到幽冥血海北岸,祭起神器翻天印張開無量結界抵擋神族,才緩上一口氣。

從此,神族領兵元帥,那個身披赤金甲,頭戴紫焰冠,手執歭嶽劍,不動如山坐在水麒麟上的年輕神君,就成了魔族的噩夢。

又僵持了三日,神族這方已準備請出盤古斧來劈開這無量結界,早早了結的時候,塵囿卻自動撤了翻天印,徐徐走到岸邊。

那一天是個好日子,外頭的陽光鋪灑肆意,可這裏卻陰暗如常。

幽冥血海沉浸六界枉死生靈怨氣,終年戾氣熏天,當日的塵囿,穿著一身大紅的袍子,衣帶袍角並一頭長發翻飛不定,他在笑,笑的有些詭異,一族之王,氣度自然不凡,他雙手負在身後,不緊不慢的朗聲道:“本王就是塵囿,請胥夜殿下出來說話!”

戾氣太甚,這聲音是用法力傳送至對岸的,胥夜眸光深了深,涼薄的唇緊抿,看不出一絲表情,水麒麟會意馱著他走出了幾步,胥夜左手按劍,右手肘撐在水麒麟的背上托著腮問道:“敗軍之將,有何話說?”

狂妄,但是有狂妄的資本。

塵囿嘴角抽了抽,很快便恢複,繼續道:“殿下好手段,塵囿心服口服!此番請殿下敘話,是為了你我間的一些私事。”

“哦?本君倒不曉得何時跟閣下有私交了,不妨說來聽聽。”

塵囿笑了笑,抬手做了個手勢,吩咐道:“將王後帶上來!”

雙方人馬都一派愕然,仗都打得火急火燎了,這魔君莫不是腦子打壞了?這個時候還叫老婆出來幹什麼!

大家嘰嘰歪歪說什麼的都有,隻有胥夜在看到對岸那個被推搡出來的人身形時,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是她!

水麒麟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不耐的拿前爪刨地,胥夜周身仙澤的強烈波動終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於是都不敢大意,一致凝目望向對岸。

那是個極美的女子,美的讓人心驚,也穿著一身大紅衣袍,稱的她更是豔麗不可方物,此時還沒走近,朦朦朧朧的望去就已經這麼美,大家不自覺都想看得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