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 流向
“不好意思，我習慣了一個人解決麻煩。”
“哢嗒。”牆上的掛鍾發出細微的擾動，房間裏的氣氛陡然間怪異了起來。陳季先的嘴角輕輕抽動，“嗬，好吧，是我多管閑事了。也是，我們倆不是多麼熟稔的關係。”充滿情緒的巴掌將報紙拍在桌麵。茶杯上的霧氣應聲拂散。“回去了。”甩下最後一句話，陳季先便大步向門口走去。“嘭”摔門的聲音。
唉，不知過了多久。楊衝的視線從緊閉的鐵門上移開，手指在桌麵報紙的撕痕上摩挲。“又或者說...”陽台對麵的窗子裏還是一片黑暗。
“我隻是習慣了一個人吧。”
慢步行至書寬闊的桌前，空格。屏幕亮起。坐下...“12月22日，天氣又轉涼了。”“啊——阿嚏。”右手端起桌角的卡通茶杯，仰頭一飲而盡。眼睛盯著杯底的一隻茶包，這不是才喝了一口嗎...對於陳季先鬧情緒這事楊衝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比起楊衝自己，陳季先倒更像是一個孩子。性子衝動，之前離家出走後才開始考慮後果，可是正真有人找上門來時又把麻煩推給我了。這個人不管當天有什麼煩惱，第二天照樣會精神滿滿。好像睡一覺就全忘了，恢複力異常強悍。今天被噎了一下，明天還是會屁顛屁顛地湊過來。
咳，想遠了。“今天晚上陳季先第一次開始在意關於我的事，嗯...雖然是我先挑起來的就是了。為什麼，是從一開始住院時就察覺了嗎，本來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城西就不怎麼正常，還暈倒在在路邊。可能會認為我是被什麼社會上的人找上了麻煩。這人雖然孩子氣，不過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他可能隻是單純地擔心我，也不排除那個可能：‘臉譜’，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我現在的處境可不怎麼可觀，不過到現在沒有表現出對我不利的地方。說回來，那天如果不是丁雨玦的話，我可能會......還是沒有能做到真心地相信別人。哈哈，我都在想什麼啊，中二得跟個傻子一樣，自己都快聽不懂了。”手指停頓了一刻。繼續輸入。
“哦，還有，我真的對楊寫寫這個人沒有絲毫感覺。”
“隻是偶爾會出神而已。”
......
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三十二分了。被高牆圍起來的開闊庭院一片漆黑，但是，如果仔細看向中央大樓最高層的右側窗口處，就會有絲絲白色的光亮從厚實的窗簾縫隙裏透出。
視角逐漸拉近，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過。這裏似乎是個會議室。寬闊的房間裏，眾多披著白色工作服著裝整齊的人影圍坐在一張黑色的長桌四周。其中，大部分都低著頭，視線不知瞟向何處。桌麵上的茶杯無人敢動。桌麵下的手腳均規矩地貼在身上，避免發出一點聲音。詭異的寂靜充斥整個房間，令人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此時，隻要房間的任何地方發出一丁點的響動，立馬就會成為全場的焦點。其好處就是能夠有效的緩解這樣的氣氛。坐在首位上的一人卻顯得格外的獨特，這人是徐元甄，厚厚的鏡片，不管什麼時候就貼在頭上的嚴肅臉，一身墨綠色可以讓人清楚地在人群中把他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