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瑞琰輕輕地推開滾燙的身體,她低下頭,不敢正視那雙懾人的眼睛。或許,不易察覺的嬌吟已經劃過胸腔,透露著沒有明示的歡愉。那讓瑞琰羞紅了臉,她不僅無法正視對方,更加無法正視自己。扶著仍然強烈起伏的胸膛,瑞琰用額頭抵住王璐翰的下巴,緊閉雙眼,努力平息著胸中的火焰。
王璐翰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隻是緊緊摟著瑞琰的纖腰,溫熱的呼吸鋪在瑞琰的秀發上。他輕啄著瑞琰光潔的額頭,安慰似地等待著兩人的平靜。
“璐翰。”瑞琰終於可以正常地說出話了。
“嗯?”王璐翰極其溫柔的回應,他覺得那是多麼陌生的聲音,仿佛不是從自己喉中發出的。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兒嗎?”瑞琰離開了王璐翰的臉頰,但仍無法抬頭,雙眼緊盯著地麵。
“你說啊。”王璐翰低頭探尋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堵在心裏。
“璐翰,我們以後——別再——單獨見麵了,好嗎?”艱難地說完一整句話,瑞琰覺得耗費了大半的精力似地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兩股同樣強大的感情洪流在胸中撞擊著,她無法承受兩股力量的同時牽扯,也無法為他們找到和平相處的出路,因為每一股力量都牽著心的一角,動一動都會讓她痛不欲生。可是理智告訴她,她有可行而簡單的解決辦法,那就是遵循先來後到的原則,舍得應該放棄的。是啊,理智總是能解決任何疑難問題,可有時它並不掌權,隻有當感情惹出的禍無法自我清理的時候,它的建議才會被想起來。但理智建議的解決辦法,往往是采取割腕止毒的短平快,會讓感情備受煎熬。
久久沒有回聲,瑞琰感到腰際的力量漸漸鬆了。她既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
“你很愛他,是嗎?”磁性的男音,抹不去的悲傷。
瑞琰微微一怔,自己在王璐翰麵前總是透明的。她輕點頭,“是的。”
又是沉默,瑞琰漸漸抬起頭,蒙霧的雙眼探尋著對方的表情。王璐翰柔柔地迎上瑞琰的雙眸,眉頭緊鎖,額鋒突起,剛毅的麵容更如雕塑般深刻,一雙同樣蒙霧的眼睛牢牢地鎖定瑞琰的麵龐,深深地看到眼底,仿佛要把瑞琰的形象永遠地刻在腦海裏。
一股濃得抹不開的傷感侵襲著瑞琰,籠罩著兩人。我該如何安慰你,璐翰,瑞琰在心裏哀鳴著,不完整不如不給於,這對你是最好的吧?誰讓她是個膽小的女人,她無論如何想象不出坦然地麵對王璐翰會是什麼樣。她脆弱的心靈承受不起。王璐翰應該是明白的吧,以他的智慧,以他對自己的了解,是嗎?璐翰?
麵對探尋地瑞琰,王璐翰無法回答,他知道瑞琰想要的回答,可他不想說。
“璐翰,答應我,你要過得幸福,好嗎?”瑞琰含著淚水懇請著,自己還能為他做什麼呢,恐怕什麼也做不了,唯有祝福。
“好,我答應你。”怎麼做得到?傻丫頭,我的幸福就是你,沒有了你,我還怎麼可能幸福呢。可是,既然你做出了選擇,我成全你。我會默默地守在你的身邊,做你的影子情人,不打擾,卻關懷。王璐翰的眼神逐漸清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再掙紮,不再逃避,有了目標,一切變得簡單。既然造化安排給他這個結局,他隻有欣然接受,也許下輩子,自己可以早些出現。
“東方。”
“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王璐翰輕握著對方的小手,認真地看著瑞琰。
“呃,好啊?你說吧。”為什麼自己總猜不出他下一步要說什麼?
“如果有來生,你願意嫁給我嗎?”輕柔的甩出幾個字,舉重若輕,卻在乎地要命。
瑞琰啞然,她注視著王璐翰的深眸,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如果來生隻遇到了他,自己應該是願意的吧。瑞琰漸漸展開一個笑容。“願意。”我願意,可後麵的話卻不經意地堵在了嗓子眼兒,無法發出,瑞琰空張著嘴卻沒有聲音。一雙大手扶上麵頰,為瑞琰抹去奔湧的淚水。瑞琰的雙眼模糊,她無法看清對方的臉,隻有將頭埋在了寬闊的胸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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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犬吠自26號院傳出,兩個保安站在門口向裏張望著,但看到戰傑的身影,好像正在跟什麼人說話,於是他們也就沒有衝進去。但卻沒有離去,以備情況突變,看來小區的保安服務還是很專業的。
“白楊,來,沒事,沒事。”戰傑召喚著白楊,撫摸著它的頭安慰道。
“戰先生,樓上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除了隨身物品,其他可動和不可動的資產我們都已經貼了封條,這是清單,請您核對一下簽個字好嗎?”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非常有禮貌地遞過一張紙,還附上筆,真是服務周到。戰傑一一檢查了一遍,從兜裏掏出鋼筆簽上大名。白楊始終警惕地盯著那兩個陌生人,直覺告訴它,他們不是主人的朋友,雖然他們剛進來的時候被高大健碩的白楊嚇了一跳,繼而對他讚不絕口,想上前撫摸,也沒有引起白楊的任何好感。
突然白楊轉身,搖著尾巴向院子奔去。瑞琰高興地喊著白楊的名字,和它親熱了半天,繼而走進房間。
工作人員看到進來的瑞琰都愣住了,瑞琰也是釘在當場,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為自己很少和公檢法的人打交道,就算警察也隻限於馬路上的看兩眼,可以說是官民互不來往。突然在自己的家裏出現兩個,還一副辦公事的模樣。怎麼回事兒?
瑞琰機械地將頭轉向戰傑,看到對方微笑的眼神,心暫時平靜下來。她來到戰傑身邊,“怎麼了?家裏來客人了?”應該不太可能吧。
戰傑摟過瑞琰的腰,親切地說:“沒什麼,隻是我們的家被暫時查封了。”看到瑞琰睜大眼睛,剛要提問的表情,馬上接著說:“放心,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回來了。”
看到瑞琰思考著自己的話,他補充道:“你的衣物,我早已收拾出來了,呶,你看。”順著手指的方向,瑞琰看到客廳中央擺著兩個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