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頭偷覷李絛,他俊俏的小臉上露著一絲滿足的笑容,身上穿的雖然隻是件普通的黑衣,卻更襯出他的孤傲與清絕。幾個月的宮中培訓,已經將他身上的稚嫩盡數褪去,顯出一份不合年齡的睿智與深沉,清俊的眸子幽如深潭,望著遠處時,仿佛深不見底。看著我時,卻又斂盡了一切心事,重複清澈明晰,在他的眸子裏,我隻能看到自己的臉。

一個人天生的絕代風華王者氣質果然不是一件衣服能遮掩住的。

“姐姐,你覺得我好看嗎?”李絛忽然偏過頭問我,帶著一絲促狹的口吻。

我馬上高傲地揚起下巴,“不好看,連它都比你要好看得多。”我隨手指著一隻正在街邊覓食的通體雪白的小狗。

李絛看了那小狗一眼,不禁啞然失笑,“我覺得它也不好看,最好看的是那隻深更半夜鑽狗洞的小狗。”

好小子,竟然拿那晚的事取笑我,看姐姐我不好好懲罰懲罰你。

我馬上甩開他的手,魔爪襲上他的耳朵,用甜蜜的聲音問道:“小絛兒,你說說,那隻半夜鑽狗洞的小狗到底是誰?”

李絛趕緊俯首求饒,“姐姐饒命,那隻小狗是我,不是姐姐,姐姐趕緊放手吧,一個男人大街上被老婆揪耳朵很丟人的。”

“誰是你老婆了,不要在大街上胡說八道。”我笑罵道,使勁擰了他的耳朵一下才放手。

李絛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被我揪紅的耳朵,一邊埋怨道,“姐姐每天好吃懶做的,沒想到身上力氣還這麼大,差點把我的耳朵給擰下來了。我看以後我娶你之前得先到打鐵鋪打兩隻鐵耳套備用才行,免得姐姐真把我的耳朵給擰掉了。”

我馬上抬起手來要敲他爆栗,李絛嚇得趕緊向前跑,邊跑邊朝我做著鬼臉。就這樣一路嘻嘻哈哈的跑了大半條街,李絛在一間玉器鋪子前停住了。

“姐姐,你看這個玉鐲子是不是跟我送你的那隻一模一樣?”李絛拿起一隻淡粉色的玉鐲子對我說道。

我湊到他身邊將我手腕上的玉鐲子露出來與之一對比,果然,顏色,樣式,就連上麵細細雕刻的鏤花都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玉器店的老板——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極為察言觀色,見狀趕緊一臉諂媚的笑容上前推銷:“這位小少爺真有眼光,你家娘子美若天仙清雅脫俗,這種淡雅別致的鐲子最合適你家娘子戴了。現在你家娘子手中有了一隻,把這隻買回去正好成一對,象征著你和你家娘子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這輩子會琴瑟合鳴白頭到老。”

我聞言馬上對她橫眉豎目:“喂喂喂,藥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誰是他家娘子了?沒聽到他喊我姐姐嗎?”

半老徐娘的笑臉立刻僵在了臉上。

李絛伸手拉了拉我,促狹地笑道:“姐姐,她說你是我的娘子,這正好證明我跟你確實有夫妻之相,你幹嘛還要責怪人家?反正就算你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他又轉首對那半老徐娘笑道:“承你美言,這隻玉鐲子我買了。你要多少銀子?”